“胭脂成了鬼也覺得無所謂,依舊灑然的飄到以詩會友的地方,想和自己結識的青年再詩賦一場。但是等她到了桃花庵,看到的是被血液染成桃色的梨花樹。”
孔凌霄:“唉。”
果然鄭玄離對悲劇故事愛得深沉。
他都不忍心聽這個注定黑暗的結局了。
鄭玄離握著戀人的指尖,摩挲著戀人粉色的指甲:“那青年本就病弱,那日得知胭脂嫁人又自殺而亡的消息,便心痛難忍,吐血不止。他為胭脂哀婉,也為自己沒有再求娶一番而後悔。
“胭脂死後的消息傳來,那公子悔恨至極,便用筆蘸了自己的血,在梨花花瓣上將自己和胭脂對詩所做全都謄抄了一遍,又將藏在心底沒能對心上人訴說的愛慕之情寫在字裡行間,竟是心碎而亡,當日便隨著胭脂去了。那一樹雪白的梨花,因沾染了血漬,看去就像是一樹夏日開放的桃花似的”
孔凌霄眼神複雜:“你說要講一個浪漫,愛情,故事的。”
不曉得自己的戀人究竟是什麽腦回路,在和自己親密過後,居然會講這麽一個有情人雙雙赴死的可怕故事。
對上戀人無奈的眼神,鄭玄離笑了,他親了親孔凌霄的眼尾,溫柔道:“凌霄,別這麽看著我,我講的真的是個浪漫愛情故事。桃花提詩結緣,多浪漫啊。青年對愛情的追求,多美好啊。”
“……那胭脂成了鬼魂後呢?”
“便成了鬼魂吧。這只是一個關於桃花的愛情悲劇罷了。”
“你還說是浪漫的故事!你不是曉得這是悲劇麽?”孔凌霄湊過去咬這人的下巴和唇瓣。
叫他又信口開河哄自己!
鄭玄離便任由他來咬。
的確是他騙了凌霄,現在還在騙著,只是如何坦白,似乎越來越難了啊。
胭脂便是很多年以後魔王的下屬,第五秩序,桃花仙了。
那時,胭脂並不知道比自己還小好幾歲的青年竟用情至深,但看到那一樹被血液染紅的桃花,即使只是魂魄,也絕哀慟不已。
胭脂不見得愛慕那公子,但也因那公子竟愛慕自己至此而動容,自成了被詛咒的女鬼無法轉世後,便經常去和青年對詩的桃花庵去看看。
無盡的歲月中,她不能轉世為人,但是做鬼也豁達安樂,不害人也不怨天,她本就喜好孤身飄蕩,生前隨心所欲肆意而活,死後自也還是一樣的脾性。
而後千年來胭脂遇到了種種,因感懷自身境遇,便對世上有情和無情的男女都有了不同的見解,撮合幾對,拆散幾對,便被人傳作是幫助癡男怨女的桃花仙子了。
這才是桃花仙真正的來歷,也是鄭玄離在桃樹遇到的女子的來歷。
胭脂不願被度化,不願轉世,她寧願做一個無親無故,不被世俗束縛的桃花仙,也不願回到塵世,再為世所不容,索性成了魔王的下屬,繼續飄搖於人世。
鄭玄離和孔凌霄咬著咬著便又吻到了一起,直吻得初次承受的青年眼含春水,身軀也逐漸放軟了,兩人才分開。
孔凌霄慵懶地躺在鄭玄離懷裡,打個哈欠,抬手去勾鄭玄離。
“還繼續麽?”孔雀清冽的雙目染著點點雨露後的媚色。
明天劉明導演要去找新的投資人,不用拍戲,大哥也有計劃,劇組還有許遜在,他們可以遲一點過去,所以這天晚上再鬧騰一次也不礙事。
鄭玄離卻怕鬧得過頭傷到孔凌霄,就算小孔雀妖族體質強悍,可到底是第一次,兩人還是悠著點。
他其實也有些意動,但沒有動作,隻湊過去埋頭在戀人的頸窩,嗅著戀人的氣息,又問道:“不行。大哥既然查到了些事情,那他懷疑桃花仙會是何人?”
“唔,要來便來,你別舔,好癢啊。你又提大哥轉移話題……”
孔凌霄帶著鼻音哼道,推了鄭玄離一把。
就聽鄭玄離又笑:“我可來不了了,體弱,腎不好的,再來要吐血了。”
這可就是明顯的開玩笑了,男人在這關頭必然是不會說不好不行的,怕遭人嫌棄。世上怕也只有鄭玄離能信口開河的說這種玩笑,當然是自持資質傲人了。
孔凌霄笑著覷他:“行了,知道你虛弱了。起來好好說話。”
鄭玄離這才坐直,但是手還戀戀不舍地圈在孔凌霄腰上。
孔凌霄打個哈欠,迷蒙道:“說大哥就好好說唄。大哥猜倪天美就是那個桃花仙。你說,你的親戚是桃花仙,這關頭送來那麽一本書的也是魔王的下屬,你該是什麽人?不會就是魔王本人吧?”
他抬眼看向鄭玄離。
鄭玄離笑著捏捏眉心:“你說呢?”
孔凌霄也笑,抬起頭又咬他,這次咬的是鄭玄離的喉結,力道比剛才重了不少。
“你最好不是,你要是,就算我喜歡你,也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被我知道了你是魔王,你最好在我動手之前跑得遠遠地,越遠越好。不然,我便狠狠給你兩劍,那你作惡的工具去了,叫你痛,也叫你恨,誰讓你一次次的騙我呢。”
青年咬完便垂下眼睛,似是開玩笑道,聲音無喜無悲。
鄭玄離隻覺渾身一僵:“……你說的這個工具,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