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謎題沒有得到解答,反倒有更深重的陰影盤亙在了心頭,孔凌霄面色凝重,他再次問道:“若是你能搜尋到被怪物抓走的人,從他們身上你或許會得到答案。他們中其中一個,就是被這串烏木珠殺死的可憐人,殺死那人的,正是路星河的這串珠子。”
意外從孔凌霄口中得到當年並不知道的線索,山神也怔住了。
她喃喃道:“你說的怪物是你們這些獵魔人自己的恐懼創造出來的,他們現在很安全。你這番話,有一個人也曾對我說過,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不,那是他騙我的,他和那些人當年分明是一夥的!”
“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他是誰,但若是對你好的朋友,那應該是能相信的。你可以看看那串珠子,在我那位受害者朋友的噩夢中,我們都看到有一枚因為被受害者握得緊,已經沁上了一層血漬,您應該能摸到那層血漬。”
看著手中還殘留著佛光的珠子,山神視線凌冽。
因為怨恨,也為了懷念摯愛,她曾無數次的摩挲這串珠子,自然知道這其中有一枚是不一樣的。
那一粒珠子吸收了一個人的心尖血,帶著一個破碎魂魄的微弱的執念,那絲執念經久不散,哪怕佛光也無法將之徹底驅散。
自摯愛死後,這串佛珠就在自己手中,遍尋仇人不到,山神才將之焚燒成灰燼。無人再見過這串珠子,所以孔凌霄說的可能是真的。
山神凝視著手中的珠子,喃喃道:“沒錯,我該信他的。”
冕下說過,那也許是精心設計的一個局,他們都是不幸被卷進來的人,她應該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無能狂怒。
她以為凶手已經被殺死了。難道,真的如冕下所言,惡人還在逍遙麽?
是不是真的,只要找出孔凌霄口中的那個人,驗證一番就知道真假。
山神閉著眼睛搜尋一陣,終於搜尋到了被帶走的幾個“活祭品”。
山神冷哼一聲,掃了孔凌霄一眼,直接抬手,將孔凌霄拎過來,扛在肩膀上,一閃身消失在原地。
片刻後,兩人出現在了一個潮濕的山穴中,剛落地,就聞到一股股濃烈的烤紅薯香味傳來。
一堆篝火燃起,幾個人圍在篝火邊,正在烤什麽東西。
主廚的正是許久未見的譚麗麗,她身邊堆著一堆洗乾淨的塊莖,正在翻烤東西,動作熟練的像是夜市上賣燒烤的。
對面是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正在牟足了勁兒刨坑,將深深埋在土裡面的塊莖翻找出來,另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則跑到遠處的地下河裡洗洗涮涮,儼然是一個分工明確的地下烘烤小作坊。
譚麗麗手中竹簽轉得飛起,沉迷山中燒烤不可自拔:“沒想到山腹裡還長著蘿卜和烤紅薯。就是這些東西營養不充足,有些柴,口感不好,還一股中藥味,不過能填飽肚子就好。我讓他們多挖一些,多烤一些,帶出去給大家填飽肚子。”
“吧唧吧唧——”
“吭哧吭哧——”
一群食客捧著譚麗麗烤好的東西吃得滿面紅光。
“說實話,其實挺好吃的。我都餓壞了,想吃塊蘋果也沒吃到,能吃到譚女士親手烤的紅薯和土豆就很好了!”
說這話的正是被怪物帶走的許遜。
孔凌霄十分擔心的某個男人挽著袖子,也吃得渾然忘我:“是很好吃,靈氣很充足。等離開這裡了,我們要不去哪座山裡挖一點好吃的。唉,這麽多年,我倒是沒想到烤蘿卜和烤紅薯也能這麽好吃。”
“可拉倒吧,在你嘴裡什麽不好吃?孔凌霄把魚做得和巫師熬煮的湯藥似的,你不是一樣誇讚好吃?”
大廚譚麗麗翻個白眼,“也不知道凌霄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被吐槽兼擔憂的孔凌霄:“咳咳。”
但是沒人注意陰影裡某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影。
山神和孔凌霄身邊,周有余一副餓虎撲食的模樣將烤蘿卜咬得咯吱咯吱作響,小白花的氣息完全消失,在眾人面前的根本就是一個小痞子,他頭都不抬道:“死不了的吧,畢竟他還有個很厲害的師傅。是吧,鄭老大?”
鄭老大正和紅薯戰鬥中:“好香!是的,我完全不擔心。既然大家有緣聚在一起,不如我放個音樂助興吧。”
說著,他刷得一下不知從哪裡掏出自己的山寨機,抬手一點。
絢麗的跑馬燈照亮了山洞,高亢地音樂隨即奔騰而出。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連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一直沉默地某綠頭髮青年聽到這熟悉的旋律,不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嗚嗚嗚,我終於感覺到了活著的氣息,謝謝大家,謝謝大家不嫌棄我是個鬼,還和我一起聯誼,我鬼生足矣!”
周有余呵呵一笑——說得在座好像只有你一個鬼似的。
“噫噓唏,此間樂,不思歸!”
“以茶代酒,幹了這杯!”
“噸噸噸噸……山泉水喝起來冰涼可口,爽啊!”
山神看著儼然一副參加燒烤聚會的獵魔人,面色發黑。
這裡是噩夢輪回,是噩夢!這些人憑什麽篡改噩夢的設定,給她害怕起來啊,絕望起來啊混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