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沉聲道:“我去。”
席家為周有余舉辦的接風洗塵的宴會邀請了不少賓客,整個獵魔人協會都被邀請去參加宴會,幾乎每個人都收到了請柬,除了——
剛回來的妖神大人。
妖神尚未適應現代生活,而且自那日見到許遜後,他就有些鬱鬱寡歡,當被安置在獵魔人協會的宿舍裡後,他看起來更加不高興了。
他一個身為半神的妖神,居然要住在這種落魄的地方?
一直住在“這種落魄地方的”眾位獵魔人:又出現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其他的獵魔人到底還有別的工作,不可能一直圍著剛回來的妖神打轉,所以最後就只有鎮寒山這個妖神代好友收的徒弟陪著他。
甚至,當天席氏的請柬發到手中後,鎮寒山也沒去參加宴會,而是留在獵魔人協會幫妖神打掃衛生。
妖神的房間訂做了全新的家具,製作家具的還是孔家,當家具被送到後,其他人幫鎮寒山將東西搬上樓,換了衣服就準備去參加宴會。
譚麗麗喜滋滋地換上席家送來的禮服,當真無比合身,鏡子裡的女孩光彩亮麗,甚至都顯得有些陌生。
譚麗麗感慨道:“人靠衣裝,有錢真好啊。真沒想到老鄭居然是豪門公子哥,也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老鄭那麽落魄,被撿回來的時候我們還都以為他是個騙子呢。”
哪知道一轉眼,天橋底下忽悠人的算命先生成了席氏的董事長,妖神也回來了。
當真是雙喜臨門。
“是啊,真沒想到。”換上一身白西裝的孔白也唏噓道,“連周有余都是席家的少爺,怪不得鄭玄離和周有余相熟,這就是血脈聯系的力量嗎?”
譚麗麗轉個圈,越發覺得自己美得不行:“也不知道凌霄怎麽了,他和鄭老大吵架了麽,這段時間兩個人也沒聯系,凌霄鬱鬱寡歡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但聽大哥說,三哥家暴了鄭玄離,鄭玄離不是投資了劉明導演的新戲嗎,對大哥挺好的,應該不是大問題。他們誰都不說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孔白覺得無所謂。
就他三哥對鄭玄離那副牽腸掛肚的模樣,兩人鬧也鬧不了幾天,就算真有什麽,估計也是情侶間的小情趣。
此時孔凌霄也換了一身正裝,從樓上走下來,看到等在下面的兩個人,面色依舊不大好看。
他聽到了孔白和譚麗麗的交談,心裡當真無奈——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即將參加的是什麽宴會,雖然名義上是席氏給周有余接風洗塵,可席氏的董事長是魔王,參加宴會的都是什麽人可想而知。
但想想,噩夢輪回也沒發生過分的事情,大家的安全倒是無憂。
只是孔凌霄總是擔心會出現些什麽意外,為了謹慎起見,他在身上帶了很多符籙,恨不得武裝到牙齒。
孔白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孔凌霄穿著黑西裝,有些納悶:“三哥,你也準備好了啊。你怎麽沒穿鄭玄離送來的那套禮服?穿起來應該很不錯。”
孔凌霄蹙眉:“那套衣服小了一號,不合適,走吧。”
他一臉冷沉的朝前走去,孔白聳聳肩,譚麗麗也表示無奈,對還在乾燥劑裡睡覺的裴青擺擺手,就出了門。
席家接眾人派了三輛車,每輛車坐四個人,五胞胎加上譚麗麗、莫雨和孔白,正好坐滿兩輛車,孔凌霄則被司機引著坐到了打頭的那輛車裡。
車門打開,副駕駛還坐了一個人,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他對孔凌霄點頭一笑,面目和善又刺向:“孔先生,我們董事長等候您很久了,您需不需要給董事長打個電話溝通一下?”
那人一笑,牙齒就發出璀璨的光芒,孔凌霄察覺古怪,面色微微一沉,搖頭道:“不用。”
車子啟動,緩緩朝前行駛,一臉和善的男人繼續道。
“董事長這些日子一直等著您的電話,對您無比想念,甚至有些食不下咽,孔先生難道真的不擔心麽?”
金算盤身為貼心的下屬,解決上司和下屬的人生大事也是他的業務之一。
心情好身體好,才能更有奔事業的動力麽!
孔凌霄聞言唇瓣下意識抿緊,眼中顯出難過之色,但思及這個開口說話的人的身份,他就冷了聲線:“他食不下咽也沒關系吧。”
畢竟是魔王,說不定和傳聞一樣,食物就是靈魂,人類食物他又嘗不出味道,當然會食不下咽了。
金算盤透過後視鏡看去,發現孔凌霄面色冷肅,眼睛卻微微發紅,帶著克制不住的難過之意,便知道這位年輕的獵魔人對魔王到底還是難以忘情。
這就好辦了。
他沒有再說什麽,隻那麽帶著笑,介紹今日宴會的流程:“孔先生,今天席家舉辦的是家宴,宴請的都是您這樣的自家人。因為周先生一些同學也要到場,為了熱鬧一點,宴會開始之前有個舞會,您要不要參加?”
孔凌霄喜靜,要不是很想見鄭玄離一面,連這個宴會都沒興趣參加,聞言疲憊地搖頭:“不參加了,你帶我去見你們的董事長,我有事情問他。”
自和鄭玄離分開後,他才是真正的茶飯不思,連覺都睡不著,躺下就開始懷戀那個人的氣息,於是面色肉眼可見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