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余目眥欲裂,可是也不知道許遜這個傻狗畫了什麽符,他連話也說不了,只能吐出一連串宛如氣短的喘息,氣得周有余只能閉緊嘴巴。
然而許遜這個傻狗在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後,居然更興奮了!
禽獸!
周有余氣憤極了。
“我也沒辦法,你會罵我,還會打我,今天還想踢我,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不把你弄服氣,你還會沒完沒了找茬的對不對?”
許遜委屈巴巴道,而後咬住了周有余的唇瓣。
“唔……”
周有余氣個半死。
“好甜啊。”許遜眼神逐漸迷醉,他第一次有這麽新奇的感受,覺得整個人都升華了,聽到周有余粗重的呼吸,他更是興奮到難以自抑,像個沒斷奶的小狗一樣到處嗅著,而後隔著衣襟咬住了周有余。
“這裡也會是甜的嗎?你這個人脾氣壞,嘴硬,但是身上好甜,好軟。我可真喜歡。要是你平時也這樣就好了……”
周有余身體很僵硬,當許遜的手觸到某處的時候,他咬緊牙關,閉住了雙目。
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時見過的那兩隻挨在一起的狗。
也想起了像野狗一樣的林江城和他的情人。
也許自見了那兩隻哀哀叫著的野狗後,他就知道有些事令人恐怖,不敢想,不敢去看,就那樣壓製在心底,宛如潮濕的霧氣,裹在肌膚之下。
其實,那時不敢去多看,匆匆逃離,不僅是因為恐懼,還有某些青春期奇怪的悸動。
那個年紀的青少年,對xing是懵懂的,但是並未接觸過,既憧憬又覺得厭憎,就那麽矛盾的成長著。
那時候的商之邵當然也一樣,他沉悶的,好奇的想窺探到些什麽,但又怕知道什麽。
哪怕是兩隻畜生,多看一眼,都覺得皮膚發燙。
明知道那會很狼狽,卻又生出一種背離理智的好奇,那大約也是人類繁衍的本能在作怪了,是刻在基因裡的東西。
然而所有隱秘又肮髒的悸動,少年時奇異的夢境,都在直面林江城的誣陷後化為了烏有。他的人生終止了,他的感情也終止了,所有曾經年少時好奇過的,在夢境中會隱秘湧動的潮流,全都成了死水。
現在,死水起了波瀾。
被某個人的手攪動開來,帶來一種生命萌發獨有的悸動。
許遜做的那些,商之邵少年時無師自通也做過。
然而那種自娛自樂的事,自那一夜看到拿猙獰的一幕後,他就徹底忘卻了,而後渾身的每一個器官都隨著□□的消亡而徹底枯萎,哪怕後來用魔的力量凝聚出更為強大的軀體,他的渴望也沒複蘇過。
他雖然說對許遜做什麽,可是實際上,他無法誕生任何衝動。
但是現在,在有活人溫度的手指、唇瓣掠過枯萎的軀乾時,周有余才發現,他的感官和渴望還未徹底死去。
不,也許是徹底死去了,只不過如今又再次被喚醒了。
許遜畫的符籙效用並不強,不到半小時就失去了效果,而此時許遜才在幫助周有余喚醒曾經的記憶後,跌跌撞撞地找到入口。
周有余抬起手,半遮住眼睛,偏過頭透過指縫看著床邊花盆裡的仙人掌。
他才發現,好些日子沒澆水的仙人掌竟顫顫巍巍的開了兩朵紫色的花。
這盆仙人掌是他住進來的第一天栽種下的,已經過了好幾年,周有余偶爾會忘了照顧它,有時候好幾個月不來這所席路名下的酒店入住,仙人掌也沒死,一直頑強的生長著。
現在才剛到初夏,它就帶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周有余抬手,手指觸及即將凋零的那朵花蕊的花心。
在手指撕裂開花心的一瞬,周有余倒抽一口冷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疼……”
仙人掌花朵的紫色枝葉沾染在手指上,那是殘破的花朵的血液。
“對不起,對不起……”
許遜驚恐的聲音響起,他往後退開,才想起之前前台說的東西,但是根本不會用,連打開瓶蓋都茫然無措。
匆匆忙忙的找出瓶子,不知怎麽的就把蓋子弄飛了出去,也不知道許遜如何操作的,一整瓶水溶性液體就那麽亂七八糟的倒在了周有余身上。
頭髮上,臉上,胸膛上,酒店套房的被單上,更別說原本的目的地了。
“沙比。”
周有余氣惱,抬手擦了一把臉,將所有的水漬抹到沒刺且茁壯生長,無比膨脹的仙人掌君上,狠狠一捏。
“嗷嗷嗷——”
許遜宛如斷腿的狗子一樣嚎起來,淚水都飆出來了,周有余心狠手辣,他為了防止再遭毒手,也沒管做的對不對,就依著自己的心意莽撞而行。
“嘶……”
“對不起!我會好好學習……啊,不,實踐的!”
“沙比,大沙比,你果然是天字第一號沙比,艸!”
周有余已經能動了,此時乾脆開始破口大罵。
“嗚嗚嗚……”
許遜被罵哭了,“我真的不會啊!你別像個野貓一樣的撓人,我得打破傷風疫苗了!”
“你不會我就會嗎,啊?撓死你算了。”
“對不起,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