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小麥色的皮膚泛上一層淺紅,他結結巴巴道:“那...我們去吃海鮮大餐嗎?”
吳琳似笑非笑,陳衝被她看的緊張的都要冒汗了,吳琳才輕輕點了下頭道:“好啊。”
莫扎特跑到宿舍樓,才意識到一件事,他不知道秦天的房號啊!
不過不要緊,莫扎特用腕表聯系遊隼:“快告訴我秦天的房間號。”
“708。”
莫扎特一怔,自己住在608,原來秦天跟自己隻隔著一層樓板嗎。他心裡突然感到一陣詭異的竊喜,原來自己跟男神一直那麽近。
莫扎特晃晃腦袋,提醒自己先做正事,他一路小跑到了7樓,找到了8號房。從訓練場到宿舍這一路,他一直在跑,心裡急的不行,恨不得生出羽翼,隻想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但是真正到了秦天的房門口,他又開始躊躇起來,遲遲不敢敲門。
莫扎特突然意識到,自己跑過來完全沒理由。這算什麽,自己拿了冠軍來嘲笑別人嗎。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手抬起又放下。最終,莫扎特還是沒有想到理由,他最後望了一眼房門,慢慢離開了。
他離開的不情不願,從腳步就能直觀體現,走了三分鍾,他將將走出三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門鎖開啟的聲響。宿舍樓一層有十幾間房,莫扎特抱著一股說不明的僥幸心理,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撞上正準備出門的秦天。
兩人都愣住了。秦天先反應過來,開口道:“你怎麽在這?”
莫扎特觸電一般驚醒,他打哈哈道:“唔...路過。”
秦天眼睛一眯,他知道莫攸禦就住在自己樓下,怎麽可能平白路過7樓,八成就是來找自己,但他並沒有拆穿,而是點頭道:“正好,今天還沒有訓練,一起去吧。”
兩人每日對練也快三月了,秦天實在是個負責的老師,無論刮風下雨,從不缺席。莫扎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理由,他用手撓撓頭,視線遊移,看風看雨,看天看地,就是不敢正眼看秦天,支支吾吾道:“那個...謝謝你。”
秦天走到他身旁,眉梢一挑:“就這樣?”
莫扎特:“......不然要怎樣?”
秦天眉頭微簇,假裝嚴肅道:“道謝不送禮的嗎?”
“......忘了。”莫扎特連忙補救:“一定會送的!”
秦天輕笑一聲:“我開玩笑的。”
莫扎特搖搖頭:“我不是開玩笑。你喜歡什麽?”他真是個不稱職的迷弟,竟然連男神的喜好都不知道。不過這也沒辦法,聯邦少將,最年輕的銀河之星,秦天有太多光環了,跟普通人太遙遠,大眾只會關心他有哪些著名的勝利,而不會關心他喜不喜歡吃青椒之類的小事。
秦天見莫攸禦表情認真,意識到他是真的想送禮物給自己,便道:“你上次吹的曲子很好聽,再送我一曲吧。”
莫扎特猶疑道:“......就這樣嗎?”
秦天點點頭:“對,就這樣。”
“可是...這太輕了。”吹個曲子嘛,莫扎特從小到大也不知道吹過多少次了,信手就來。而且自己的音樂水平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不是那種一場演奏會一票難求的音樂家。竟然要自己吹曲子送人,這實在是...
“對我並不輕。”
莫扎特忍不住抬起頭,正好撞上了秦天看著自己的視線,兩人再次視線相對。午後細碎的陽光照進秦天的雙眸,光線被宿舍樓外參天的樹影切割成細小的碎片,以黑色的瞳孔為底色,像是繁星滿天。莫扎特好像一頭撞進了浩瀚宇宙,在秦天的眼睛裡,他看到滿天的星光,美的令人沉溺。
他突然抓住了一絲勇氣,他正視秦天,再不躲閃:“秦天!”
他喊的鏗鏘有力。秦天甚至被嚇了一跳:“嗯?”
“你才應該是冠軍的,我只是僥幸......我的實力我自己知道,跟夏長宇打都勉強,無論是看實力還是看人品,這份榮譽都該屬於你。”莫扎特拿起秦天的右手,將魔盒放到他手上。
秦天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魔盒,又將魔盒還給莫扎特,道:“是你的就是你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頓了頓:“再說,我未必就配得上這份榮譽。”
就像莫攸禦說的,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他自己到底是個怎樣陰暗見不得光的人,他心裡一清二楚。
莫扎特卻很堅定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他連說了兩遍,直視秦天,想要將自己的堅定傳達給他:“你怎麽會配不上呢,你是我的英雄啊,你一直都是。”
因為角度不同,照向莫扎特的陽光並沒有被樹影切割,而是毫無阻礙的照進少年清澈透亮的眼睛,瞳孔被陽光點亮,像是有光從他眼底誕生。
這光奪目又耀眼,幾乎逼的秦天退後了一步,仿佛他內心不可見人的陰暗都在光芒下無所遁形。
莫扎特微微低下頭,又輕輕重複了一遍:“一直都是。”
秦天的心猛地停頓了一下,他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原來以為莫攸禦只是沙漠中的甘霖,滴水怎麽能緩解沙漠的乾涸呢?卻不想他是暴雨,橫衝直撞,以勢不可擋之勢衝破他的心防,在他內心荒蕪的沙漠上下了一場傾覆整個世界的暴雨,荒漠成海,潮水退去後,心田上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