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為喝了口溫熱的咖啡,揉了揉酸脹的額角,從昨晚忙到現在, 他一直沒有休息。
木星基地多處受損, 傷亡還在清點。而附近城市也遭到了炮火襲擊,還得分出人手去救援民眾。他忙的焦頭爛額, 恨不得撂挑子不乾躺回自己的特製殘廢椅上。
胡非為將喝完的咖啡杯子往垃圾桶一丟,裡面滿滿當當, 都是同一款咖啡杯, 他一晚上喝了五六杯才撐到現在, 到底老了不比年輕人,而且他還一向疏於鍛煉,體質遠不能跟別人比。
突然有通訊提示音, 胡非為看了一眼,避過眾人走到辦公室,按了接聽。
溫牧和崔劍的半身像投影出現在他眼前,崔劍的背景是熟悉的校長辦公室, 而溫牧,在阿波羅太空站。聯邦共和國三大將軍,一般都各自呆在三大軍事基地。
胡非為帶領軍備部在木星基地搞科研, 崔劍在首都星基地當校長培養下一代,而溫牧,這個星際聯邦軍銜最高的人,帶軍鎮守阿波羅太空站。
阿波羅太空站環繞在太陽軌道上, 溫牧就像第二顆太陽,他的光彩無與倫比,他是人民心中的戰神,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也是守衛星際聯邦的最後一道防線,非必要時不會出動。
胡非為倚在辦公桌上,打了個哈欠道:“木星這邊亂成一團,你們也不派點人來幫幫我。”
崔劍喝著養生枸杞茶:“看看你的黑眼圈,這就是你疏於鍛煉的後果,你看我,這個精氣神,像不像六七十歲的年輕人。”
胡非為嘲諷:“呵呵,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溫牧打圓場:“好了好了,進入正題。胡非為,木星戰役是什麽情況?”
胡非為嚴肅了一點:“對方的目標很明顯,就是奔著獅心來的。藍鯨號在下午一點離港,下午5點45蜈蚣組織來襲,他們對我們進行了信號封鎖。隨即派出天龍登陸木星對木星基地實施火力打擊。我方派出機甲部隊迎戰,但是你們也知道的,路虎無法阻止天龍。在不知道封鎖會持續多久,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我冒險啟用了獅心。”
溫牧點點頭:“你做的沒錯。”
胡非為繼續道:“獅心因為是半成品,動力系統有問題,所以不敵天龍。這時,6點43分,遊隼再次出現,他跟白沙星上一樣,與天龍為敵,結果仍然是失敗,幾乎就要死在天龍手上時,我啟用了實驗中的靈感炸弓單。這種武器跟我預想中的還是有點出入,它僅僅起效了五分鍾左右,然後天龍突然開機,我方沒有任何防備之下,他決定摧毀獅心,但不知為何,他最後沒有動手,7點07,藍鯨號抵達木星,蜈蚣組織撤退,我們試圖追擊,但沒有成功。”
崔劍:“三個問題。第一,這個時間點太巧了,下午一點藍鯨號離港,下午五點蜈蚣號襲擊,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或者說,他們對我們的巡航時間已經了如指掌。”
崔劍:“第二,獅心的研發,雖然不是絕密事件,但知道的人也並不多,對方是如何得知的?第三,根據我看到的報告,對方竟然使用了我們剛剛研發出的新式信號干擾武器,這說明了什麽?”
溫牧:“從二十年前天龍失竊開始,我們就在懷疑,現在終於可以確信了。”他看了兩人一眼,凝重道:“我們內部必然出了問題。”
胡非為補充:“而且這個人資歷不淺,從二十年前開始就潛伏在我們當中。”
崔劍搖搖頭:“未必是‘這個人’,我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內鬼。”
溫牧沉吟道:“那就查!從二十年前知曉天龍的人員開始梳理,到現在跟獅心相關的人,找出兩件事有交疊的人。”
胡非為:“問題是,我們這次內部清洗的保密范圍有多大,我們無法肯定對方現在在什麽位置,可能是尉官,校官,乃至於文職人員,都有可能。”他頓了頓,嬉笑道:“甚至,我們三人也不能完全說沒有嫌疑,畢竟,我們都是跟這兩件事有交疊的人。”
崔劍冷笑到:“你研究研傻了吧,我們三個背叛聯邦共和國,跑去投敵,圖什麽?”
胡非為聳肩:“那誰知道,我也就是那麽一說,小心為上。”
溫牧卻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小心為上,這樣吧,未免打草驚蛇,保密范圍限制在我們三人,同時我們三人各自去查。”
崔劍和胡非為都沒有異議,會議本該就此結束,但突然又有一通視頻通訊打了進來,星際聯邦總理沈鵬飛出現在屏幕上。
他帶著金邊眼鏡,髮型梳的一絲不苟,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身上,是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
確實很年輕,他今年也不過90歲,是在場四人中最小的一位。
溫牧五十歲時獲封銀河之星,前無古人,是軍部歷史上的傳奇。而沈鵬飛,則是政界的傳奇,3190年,沈鵬飛年僅六十歲,競選成為總統,成為星際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任總統。同時,他也是五大常委中的一員。
道一聲青年才俊也不為過,他也確實有著相應的能力。他接管總統一位以來,聯邦年年的GDP都在上漲。
然而,胡非為看他十分不爽,因為沈鵬飛這個人,拉動GDP的方法,是開源節流,開源不提,就說節流,他先是縮減軍費,其次一連打回胡非為五六個研究項目經費申請,包括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