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看著快到自己面前的莫攸禦,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他認識的那個沒有雨同學, 他試探的喊了一聲:“莫攸禦?”
莫扎特臉上猙獰的笑意一頓, 他像是突然分裂成了兩個人。他看著秦天的臉,恨意和歡喜一起湧出。這兩種矛盾的情緒竟然可以同時出現, 他臉上的表情飛速變換,一會憤怒一會歡喜。
扭曲的表情最後變成一片平靜, 莫扎特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天“嗯”了一聲, 語調冷淡的不帶任何感情。
但這平靜只是假象, 沒有波瀾的水面底下醞釀著最恐怖的風暴。
秦天懷疑的打量他:“你怎麽了?”
莫扎特反問:“我怎麽了?”他開口時,努力維持的平靜露出了一絲缺口,語氣不自覺的有些衝。
秦天察覺了他語氣中帶著的火藥味, 有些怔愣。他本來迫不及待想要告白的心情又縮了回去。秦天這個人,對任何事,習慣做到最好,不是他多喜歡勝利, 而是他討厭失敗的無力感。在工作學業上如此,在感情上更是如此。
他準備告白是因為他確信莫攸禦是喜歡自己的,但是現在, 他不是那麽確信了。
眼前的莫攸禦簡直反常的像是另一個人喬裝打扮的,但這不是武俠小說,不存在那種以假亂真的易容術,所以秦天懷疑莫攸禦是不是病了, 他伸手想要摸摸莫攸禦的額頭。
秦天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莫扎特一把抓住了,他五指用力,捏的秦天手腕有些發疼。莫扎特冷冷的看著他,眼底好像有冰山與火山對撞,岩漿在冰川上流淌,天空陰雲密布,那不是雷雨雲,而是致命的火山灰。
秦天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莫扎特內心在進行一場勢均力敵的拔河,恨和愛這兩種極端情緒各自拉著一端,他被綁在繩索中間像是要被撕成兩半。最終,他慢慢松開捏緊秦天的手,撇開眼不去看他,低低的回了聲:“沒事。”說完轉身就想走。
秦天下意識的想要拉住他,他這個動作像是火藥的引信,一下打破了莫扎特努力維持的岌岌可危的平靜。怒火順著拔河的繩索燃燒,火焰將莫扎特包裹其中,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逼真的被火焰灼燒一樣的痛感。
莫扎特這時才意識到,恨和愛拿來拔的那根繩索是他的理智,現在理智被燃燒殆盡,莫名其妙的恨意佔據了上風,盤旋在他的腦海中叫囂著:“他該死!”
莫扎特猛的轉身,凌厲的拳風揮向秦天的側臉。秦天下意識的閃躲,退開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莫扎特,他竟然要打自己。
但他隨即就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了,莫扎特一擊不中,下一擊又至。秦天忙著閃躲,幾乎無暇分神。這在昨天還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莫扎特完全不是秦天的對手,秦天幾下就可以撂倒他。
但現在秦天躲閃之余,被他的攻勢逼的竟然找不到反擊的破綻。三個月之前莫攸禦還是個初學乍練的新人,但現在他一招一式老練的像是精習武藝幾十年的宗師。
秦天認真了起來,他不得不認真,不然他怕是要被莫扎特打翻在地。莫扎特完全沒有留手,手成爪狀抓向秦天的咽喉,秦天一時不察,被他抓住了喉嚨。
莫扎特順勢就想像鎖住夏長宇那樣從背後鎖住秦天。但是秦天立馬做出反應,肘部後擊,莫扎特被迫後退,同時松開了手。
兩人又拉開了些距離,秦天揉了揉頸部,被莫扎特抓過的地方火燒一樣的疼痛,那裡泛起清晰的指印,可見莫扎特到底用了多大力。秦天的心沉了下來,不是說頸部的抓痕有多痛,而是莫攸禦對自己真的下了狠手,這絕不是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會做的事。
秦天被激的也泛起怒意,他之前的那些歡喜迫切好像是個笑話!這怒意更多的是對自己,怎麽會煞筆的覺得莫攸禦是喜歡自己呢。
莫扎特再次衝了過來,秦天惱怒之下,展開凌厲的攻勢,這次他佔了上風,拳頭擊中莫扎特的唇角,擦破了點皮,泛起猩猩血光。
莫扎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血跡,鐵鏽的腥味在口中蔓延,這更加激發了他心中洶湧的憤怒,他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野獸,並不退縮,反而更加瘋狂。
他開始使出殺招,一招一式都直擊秦天的要害部位。魏潛捂著後腰從地上站起來,他震驚的看著莫扎特和秦天的對戰,莫扎特招數凶狠的像是生死仇人,誓要至對方於死地。
魏潛都來不及生氣,就懷疑的想自己是不是沒睡醒在做夢,不然沒有雨同學怎麽會對秦天下這種狠手呢,別人說秦天一句不好他都要生氣,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魏潛在原地祈禱,如果這是夢的話就快點醒吧!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奏效了,陳衝和吳琳走了進來。陳衝瞪眼看著食堂這滿地狼藉,和還在中央纏鬥的兩人,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那是莫攸禦?他竟然能跟秦天打的不相上下?”
吳琳給他一個白眼:“你關注的重點在哪裡?快去拉開他們啊!”說罷,自己衝了過去,衝打架的兩人一喝:“夠了!都住手!”
她這一喝,宛如一盆清水兜頭澆了莫扎特一臉,那些翻滾的恨和怒都慢慢收斂了爪牙蟄伏了回去。
因為之前的動作太過劇烈,他不住的喘息。秦天見他不再動手,便也停了下來。莫扎特這才注意到秦天脖子上的指印,他..都幹了些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