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冷笑了一聲:“還順便把攝像頭關了?”他注意到房子角落裡的攝像頭指示燈在秦海進來後就熄滅了。
秦海坐到秦天對面的沙發上,翹起腿,樣子很放松,看起來對於這件事並不擔心。
秦天心下稍安,他對於這件所謂的貪汙案並不了解,他對審查人員說的也不是假話,他跟自己這血緣上的父親基本沒什麽來往,尤其在自己成為少將後,更是直接從家裡搬了出去。
看秦海這麽放松,看來此案並不棘手,所以秦天問道:“你有把握?”
秦海卻搖搖頭:“沒有。”
秦天面色一冷,冷氣放的連身為父親的秦海都受不住,他連忙道:“別急嘛,清者自清,你爸爸我怎麽可能會貪汙。”
秦天諷刺道:“別人我還真不好說,一說是你,我就信了。”
秦海:“......”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兒子真是越大越不討喜啊,當初生的要是個姑娘多好,都說女孩子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年齡越大,秦海這種想法就越深厚,他遺憾的看了秦天一眼,秦天冷冷的瞪回去:“廢話少說,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秦海眼神閃了閃:“不知道。”這才是最叫他費解的,這件事擺明了有人是想栽贓他沒錯,他雖然現在被封閉審訊,但他調查此事的動作一點沒耽誤,派人在外面查了一圈下來發現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科員舉報的,這絕不可能,一個小科員舉報五常委?而且拿出了足以讓他接受封閉審訊的證物,他背後必然還有人!
只是這個人,秦海還沒查出來,他想要順藤摸瓜,卻發現這根藤深不見底,還滿是扎手的毒刺,讓他無從下手。
秦天直接給他揭曉了答案:“是溫牧。”
秦海先是驚訝和不敢置信,但秦天的表情太認真,他不由沉下心來思考,他開口問道:“是衝你來的?”只能有這個解釋,溫牧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不可能花大力氣栽贓誣陷他,而從現在的結果來看,秦天因為自己的連累也接受了封閉審訊,那麽目的就很明確了,溫牧根本是衝著秦天來的。
秦天點點頭,肯定了秦海的猜測。秦海皺眉道:“為什麽?”自己這兒子跟溫牧不合的事,他是知道的,溫牧對秦天下手的話他並不意外,換做是自己,有個這麽盯著自己唱反調的人,不說把他毀屍滅跡這種違法亂紀的事,但肯定也要在政壇上把對方發配邊疆,一輩子都別想在自己眼前晃悠。
只是溫牧如果是忍無可忍終於對秦天下手的話,這一招,就太輕了。一個貪汙案子,還是杜撰出來的案子,舉報的是自己,想要扳倒秦天?不可能。溫牧何必兜那麽大的圈子呢,還吃力不討好,就算自己被定罪,秦天也不會有事,唯一被牽扯的就是這幾天的□□。
等等,□□?秦海突然明白了,溫牧是想製住秦天的行動,拖延時間?他望向秦天,秦天又一次點頭,父子兩雖然不親,但默契還是有的,彼此都心下了然。
秦海:“他要幹什麽?”拖延這幾天的時間能幹什麽?
秦天面色嚴肅道:“毀滅世界。”
秦海:“.......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但秦天的神色認真,弄的秦海不由信了幾分,只是他還是不敢置信:“毀滅世界?他圖什麽?”正常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嗎?除了還處於中二期的青少年們,動畫片看多了整天嚷嚷著要毀滅世界,打一頓就老實了。
秦天提示他:“是50年前的裁軍法案。”
秦海凝神想了想,五十年前太久遠,他需要翻一翻記憶,他不太確定道:“五十年前那件事,我記得溫牧好像是軍部第一批站出來表示配合政府政令的人吧,其他不滿的人還搞了搞□□示威,個別激進的甚至想刺殺總統,溫牧對這件事表現的很平靜。”
秦天:“他這種平靜才是最大的不平靜,你想想溫牧的為人,他睚眥必報的性格還有他對於戰友的感情。”
溫牧的為人,秦天說的那兩點性格特點並不是秘密,從溫牧的很多舉動中都有跡可循,比如他對於金蜈的報復,他在漫長的跟蜈蚣組織的戰爭中失去了那麽多戰友,3170年那場跟蜈蚣組織的最終決戰,他幾乎是將蜈蚣組織全部的成員盡數殺死了,哪怕對方還有投降的人,按理說應該移交法庭審判了,但他還是不管不顧的就地處決。
而另一點,對於戰友,跟溫牧交好的戰友們都被埋葬在星辰碑後方的烈士陵園裡,溫牧升任上將後,工作再忙,也會固定的每年抽出時間去祭拜曾經的友人們。但是3190年,在沈鵬飛當選之前,飽受十年經濟危機摧殘,早已窮困潦倒的人民去砸毀了那座書寫著英雄名字的星辰碑,將石塊上黃金鑄的名字搶奪回家,丟進火堆裡融掉,連同著這些英雄昔日的榮譽一起,灰飛煙滅。
秦天:“星辰碑這件事,和後來的裁軍法案,你覺得按溫牧的性格真的可以忍氣吞聲,無動於衷嗎?”
秦海以前沒有細想這件事,但現在秦天說起來,他才開始琢磨,以溫牧的性格,自己最珍視的戰友們死後都不得安寧,被他們曾保護的人踐踏他們的榮譽,溫牧會....秦海不由咽了咽口水,他被腦海裡那個可怕的猜測驚到了,他頓了頓才說出來:“他會對這些人實行不死不休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