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將行李往遊隼背上一扔, 拉開門就準備出發。門外秦天正準備敲門的手懸在空中,兩人都愣了一下,秦天上下打量了莫扎特一眼:“收拾好了?”
莫扎特回了個微笑:“嗯。”他這幾天翻來覆去,但無濟於事, 無論他再怎麽糾結害怕,時間也不會停止,他早晚得面對那個注定要到來的日子。他索性放開了, 既然還有三天假期,那就好好玩玩,放松下心情。
畢竟去男神家做客,他這也算是粉絲圈的第一人了, 愁眉苦臉怎麽行呢。
所以莫扎特揚著一張笑臉,跟秦天並肩走在一起,他們難得光明正大的走了一回正門,之前兩人出校園都是翻牆。
他們到校門口的公交車站台等車,莫扎特小心翼翼的起了個話題:“你家裡還有別人嗎?我去會不會太打擾了。”他沒有直接提起秦天的父親,因為上回的經歷,秦天似乎很不樂意別人將秦海與自己相提並論。
秦天察言觀色的本事或許沒有他那浸淫官場幾十年的父親強,但絕對比莫扎特高了好幾個段位。他一下就聽出沒有雨同學話語間的小心,秦天既有些開心,又有些生氣,倒不是生莫扎特的氣,而是氣自己,上回自己反應太大,把兔子嚇著了。
秦天給兔子順順毛:“他不在家的,身為五常委之一,還不得天天去世界各地視察演講,哪有功夫在家。”
莫扎特放心了,他確實有點擔憂見到秦海,照秦天對秦海這態度,自己到底要怎麽表現才好,實在是個大難題,既然秦海不在家,那就好辦了。
然而天不遂人願,兩人等公交車等了十來分鍾,公交車沒等到,倒是等到一輛商務版懸浮車。
莫扎特一瞅車牌,像是政府牌照,似乎是什麽大人物的座駕。他還沒有意識到這輛公車的來歷,秦天就先冷了臉色。
渾身漆黑的懸浮車車窗也采取了密封貼膜,只能從內部看向外,外面看不見內部。懸浮車停在莫扎特身前,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一張跟秦天有八分相似的臉。
秦海穿著得體的西裝,交疊雙腿坐在車內,帶著跟新聞聯播上如出一轍的微笑衝秦天擺擺頭:“上車吧。”
秦天冷冷的看著秦海:“你來幹什麽?”
秦海收斂了一下笑容,但他即使不特意去笑,嘴角也微微上揚,不知道是不是笑久了成了習慣:“兒子放寒假,做父親的來接兒子回家不是應該的嗎。”
秦天嘲諷的勾了勾唇:“哦?上學十幾年那麽多寒假你不出現,現在倒是知道了。”
莫扎特:“......”他呆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引起兩人的注意。太尷尬了,父子間的戰爭,自己完全不敢瞎摻和。
然而他再想減弱存在感,秦天都一直分出一點注意力關注著他。秦天注意到莫扎特尷尬的神情,意識到現在不是跟他這所謂的父親理論的時候。他拉開車門,替莫扎特把行李放到了後車廂,然後拉著莫扎特一起坐了進去。
他拉的十分自然,莫扎特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然而兩個大男人說拉手就拉手,實在有點詭異了。秦海看著兩人相握的雙手,眼睛眯了眯。
到了車上,秦天松開了莫扎特,這輛車的內部空間比一般的私人懸浮車都大不少,後座十分寬敞,沙發前後相對,秦海坐在沙發那一頭,秦天和莫扎特坐在秦海對面。
秦海似乎完全不在意來自兒子的嘲諷,他像是其他父親一樣,例行關心了一下秦天的學業:“學業還順利嗎?假期只有三天嗎?考試全過了嗎?”
秦天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嗯。”“對。”“過。”
不能更敷衍了。莫扎特把遊隼抱在胸前,假裝這是一個抱枕,心道沒想到男神還有這麽冷漠的一面。
他已經很努力的在縮小存在感了,但那麽一個一米八八的男人,還是無法被忽視的。秦海問完秦天的學業,就把頭轉向了莫扎特,微笑道:“這位是?”
莫扎特連忙自我介紹:“莫悠禦。”
秦海:“是秦天的同學嗎?”
莫扎特剛想回答,秦天就先出聲了,他終於不再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了:“是,我邀請他回家暫住三天。”
秦海“哦”了一聲:“莫同學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麽人嗎?”
莫扎特心道,這怎麽跟查戶口似得,他準備照著遊隼瞎編的資料回答。秦天再次搶先:“白沙星,沒別人了。”說完,他又面無表情的添了句:“你家又不是政府大樓,進去前要查遍祖宗十八代,要不要把身份ID給你看一下?”
莫扎特:“......”這說的可真是毫不客氣,莫扎特非常震驚秦天竟然會這麽頂撞父親,他更震驚的是秦海似乎已經習慣了。
秦海之前是兩腿交疊的坐姿,聽完秦天的話他也只是換了下上下腿的位置,淡淡道:“莫同學不要見怪,叔叔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很好奇。你大概不了解秦天這個孩子,從小到大他就沒有什麽朋友,也從來沒有帶人回家玩過。”
莫扎特驚訝的看了一眼秦天,秦天這樣左右逢源的性格怎麽會沒有朋友呢,除了見到他父親,秦天見誰都是一張笑臉,為人處世也是君子風度,文質彬彬,
這樣的人無論男女都會喜歡的才對啊,不過莫扎特細細想想,除了夏長宇,是沒什麽人對秦天有意見,但也確實,沒有除自己以外的人跟秦天走近過,包括魏潛,也僅僅維持著同學間的距離,在外見面會打個招呼,但是像喊好朋友一樣喊秦天出去吃喝玩鬧,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