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一愣,這些人說話怎麽看起來還有連續性,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被拉進了一個討論組,組名叫“秦將軍不為人知的愛好”。
副官不得不出聲了:“你們不要造謠,事情還沒弄清楚呢。”
飛快刷屏的信息靜了一瞬,然後副官看到一行系統提示“你已被踢出討論組。”
副官:“......”他哀怨的望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也不知道秦將軍在裡面做什麽,副官想著想著,思緒就跑偏了,他側耳聽了聽門裡的動靜,秦將軍...不會真的在吃嫩草吧?
然而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什麽都沒聽到,副官遺憾的離開了。
其實就算隔音效果不好,他也聽不到什麽,因為兩人進去後根本沒說話。
秦天反鎖了辦公室大門後,終於關閉了手銬的磁力開關,兩人相貼的手腕得以分開。他深諳刑訊的心理戰術,沒有上來就逼問,反而慢條斯理的脫下自己掛了太多勳章,行動有些不便的軍禮服外套。
他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松開最頂部的紐扣,卷起袖子露出白皙且肌肉線條清晰的手臂,他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坐到辦公室正中的辦公桌後。
他這套動作做了得有十幾分鍾,莫扎特在這十幾分鍾裡備受煎熬,終於綳不住先開口了:“秦將軍,我...”
秦天眼皮一翻,冷冷的打斷他:“你叫我什麽?”
莫扎特:“......”他試探著開口:“...秦天?”
秦天這才滿意的笑了下,雙手相交撐住下巴,示意莫扎特坐到自己辦公桌對面。
莫扎特動作僵硬的坐下,比什麽都不知道被老師點名答題的小學生還要緊張。
秦天一直盯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莫扎特坐下來不動了,他的視線又轉移到莫扎特臉上:“你的偽裝技術確實很高級,我吻過你那麽多次,我竟然都沒發現那張臉是假的。”
他已經攤開來說了,莫扎特心裡一嗮,看來自己無論怎麽狡辯秦天都不會相信了,既然如此,他索性也就承認了,他收起面上大半是裝出來的緊張,低著頭輕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再抬起頭時,他臉上的溫和褪去,從那個十八歲幼稚青澀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平凡大學生變成了冷酷又無情的星際聯邦最高等級通緝犯遊隼。
他將雙手放到辦公桌上,微微前傾身體,眉眼如刀鋒一般銳利,充滿壓迫感的跟秦天對視。如果吳庸在這,一定不敢相信這個壓迫感極強的男人是他認識了十幾年的好友莫扎特。
秦天也笑了一聲:“你終於承認了。”他一字一頓的吐出那個名字:“莫攸禦。”
莫扎特的身體繃緊,他的身份暴露,遊隼已經不在他身邊,如果秦天真要抓捕他的話,他其實沒什麽勝算,這裡本就是秦天的地盤,而且自己......也不想跟秦天動手。
但下一刻,他渾身的鋒芒就好像遇上春風的殘雪,煙消雲散了。秦天湊上來吻了一下自己,他含著自己的唇,用牙齒咬了下,莫扎特有些吃痛,本能的後退。
他後仰身體,跟秦天拉開了距離,但秦天隨即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牢牢抓著,不讓他繼續退後。
秦天的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你當時為了救我空手接了一刀,但你現在手上一點痕跡都沒有,最好的醫療技術也無法消除的這麽徹底。”他抬眼看向莫扎特:“你到底有多少秘密,莫攸禦,或者說...莫扎特?”
莫扎特沉默了片刻,背負了那麽多秘密,他當然渴望跟別人傾訴,但是他又不敢,害怕秦天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厭惡自己,事實上也真的是這樣,秦天當時是怎麽做的,怎麽說的 ,一字一句,他都記得。
他那時候真的以為秦天是打從心底裡認為自己是個壞人,所以才那麽決絕的斬斷獅心,否定兩人的感情。他孤身走入汙濁的黑暗,秦天只是被自己騙了,走了一會歧路,他應該繼續做他的英雄,接受人們的讚賞和崇敬,而不是跟一個星際最高等級通緝犯不清不楚。他們之間不應該再有關系。
但當他在時間之上,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時,事實又似乎不是這樣。秦天依著歷史,走著他該走的路,只是走的那麽痛苦,那麽孤獨。
他把一切秘密憋在心裡,除了遊隼,不跟任何人說隻言片語,現在連遊隼也不在了,他就一個人憋著,只是秘密憋久了,竟然像陳年的老酒,在心裡發酵了,發酵出的不是酒香,而是苦澀,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
但這一刻,他突然不想再憋下去了,老酒也有出窖的一天,再苦澀的秘密也該有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他抬起頭,扯動嘴角,故作輕松的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苦澀從心裡泛到嘴角,他笑的有些勉強:“秦天,你相信我嗎?”
秦天握著他的手陡然攥緊了,因為情緒激動他的身體有些微顫抖,他用了很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但他的眼眶還是忍不住泛紅:“...我人生中犯的最大的錯就是在我最愛的人最需要的時候沒有選擇相信他,我無數次的懺悔無數次的想要彌補,但是...太遲了...”
他握著莫扎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輕吻了一下:“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他,但我還是忍不住幻想會有奇跡,現在,我看到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