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因為過快的經歷回憶,讓他的心情起起伏伏,腦子裡亂成一團,幾欲崩潰。
死星戰役,他置身遊隼的駕駛艙內,愣愣的看著前方一閃而過的紅芒,他下意識伸出手相要抓住這紅芒的焰尾,攥緊的手心裡卻空空如也,他什麽也沒抓住。紅芒如神話裡射日的神箭一般,貫穿了這個曾經美麗繁華的星球。
維也納星從內部爆發出炙列的白光,這顆星球在白光中四分五裂,星球上一切物質都在恐怖的威能下湮滅。
他終於崩潰了,他跪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吼叫,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聲,夾雜著主人深淵般的絕望和痛苦。
記憶走到了尾聲,永夜決戰中,他和羅森一起,被遠方襲來的流火,焚燒殆盡。
“再見,莫扎特。”他跟遊隼,在時間的長河上,隔著無法跨越的時間道別。
閃動的景象漸漸平穩,戰爭的狂瀾消退,他重新站在了五歲時首都星的街道旁,街道對面的巨幅廣告屏上依然播放著銀河之星的授星儀式,耳旁是車道上雜亂的汽笛聲,嘈雜又和平,剛剛的一切仿佛是幻覺。
但莫扎特再也無法像開始那樣平靜,他在極短的時間裡重歷了一生中最為殘酷的回憶,他跪在地上,失控的哭喊。
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雙手,他驚訝的抬起頭,溫牧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
他用大拇指拭去了莫扎特眼角滑落的淚水。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了:“痛苦嗎?絕望嗎?”
莫扎特愣愣的看著他,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溫牧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他,他將這個五歲的孩子緊緊抱在懷裡,用成年男人寬厚的肩膀大力的擁抱他。
莫扎特的下巴搭在溫牧的肩上,他神情呆愣,有些不明白男人為什麽要擁抱他,他的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裡,茫然無措的懸在半空。
突然,他眼前的街道竄出星星火屑,那是燃燒的灰燼,帶著火星的碎屑在空中飛舞,腳下的地面也燃起烈焰,焚毀天地,火舌跳動中,他看到了戰後的紅杉星。
這是羅森的記憶...莫扎特愣愣的想,但他突然分不清了,溫牧抱的應該是羅森,但他現在抱著自己,那麽...自己是誰?
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他竟然給不出答案。
茫然之下,他執行了身體最本能的反應,他雙手攀上溫牧的後背,回抱住這個男人。他們在紅杉星的廢墟之上擁抱彼此。
0:07:54。
秦天跳進胡非為躲藏的掩體,對著通訊器對面的莫坤道:“虎牙仍然沒有重新啟動,但莫扎特也沒有從駕駛艙出來,他們會不會......”
胡非為聽不明白秦天的話,他並不了解木星上發生的事,也根本不知道莫扎特是誰。但是莫坤知道,莫扎特跟他說過,他聞言皺了皺眉:“同感?糟了!”
他望向秦天:“按照莫扎特的話來講,如果陷入同感的話,精神力強大的一方會侵入弱小一方的記憶,而且在精神世界裡,強大的一方力量是碾壓性的。”
胡非為狐疑道:“什麽同感?”
莫坤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是靈感炸弓單的副作用,距離過近而且精神力頻率接近的人受到靈感由 嶼 汐 獨 家 整 理,更 多 精 彩 敬 請 關 注炸弓單的影響,切斷精神連接的時候可能會彼此糾纏在一起。就是說,他們可以看到對方的記憶!”
胡非為震驚的消化莫坤的話,莫坤繼續道:“跟源融合後的溫牧精神力強大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程度,在精神世界裡,他一定是碾壓的一方,莫扎特可能會直接被他在精神世界裡摧毀,然後精神崩潰!”
秦天猛地回頭看向遊隼的方向,他急切道:“要怎麽中斷同感?”
莫坤無奈道:“我不知道...我根本不擅長精神連接領域,這項領域裡他才是專家。”他指指胡非為。
胡非為終於琢磨明白了莫坤的話,他驚訝道:“竟然還會有這種副作用?!”他從未發現過,因為獅心很少使用這項殺招,往常使用的對象也基本沒有出過什麽異常。
胡非為思緒飛轉,如果是同感的話...他眼神一凝:“理論上來說,只有強大的一方可以中斷。精神連接是無形的,尤其是這種人與人之間的連接,我從未看到過,獅心的靈感炸弓單或許可以切斷,但我們的庫存剛剛已經打空了。現在...”他看了一眼相對而立的虎牙和遊隼:“我們想要從外部打斷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天“嘁”了一聲,他煩躁的咬了咬唇,五指在身側攥緊,因為用力右肩又泛起疼痛,但他捏緊的拳頭就是不肯松開。
崔劍的聲音在通訊器響起:“你們在幹什麽!還有七分鍾了,趁著虎牙還沒重啟,趕快打破黑蟻戰機和路虎的防禦!”
胡非為又看了一眼時間,0:06:59,連七分鍾都不到了!他不再關注什麽同感,他重新加入戰局,指揮眾人攻守。
秦天還站在原地,莫坤看到他臉上的焦躁和擔心,心裡對秦天和侄子的戀情突然不是那麽反對了,他安慰了一下秦天:“理論未必就是對的,木星上的同感中,是身為弱小方的羅森打斷的同感......”
秦天的眼裡突然閃出一線光芒,是啊,精神力A級的羅森可以在精神世界打敗比自己強大很多的莫扎特,那麽莫扎特對戰溫牧,未必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