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5年,發生過一件星際海盜襲擊案,對方截獲了我軍價值數百億的物資,然後不知所蹤,軍部派了大量的人員尋找想要追回物資,但是一無所獲。我們在清理蜈蚣號殘骸的時候發現,蜈蚣號上的武器跟那批物資是同一個批次。這批物資應該是蜈蚣組織重建的資金來源。”
莫扎特問道:“那跟溫牧有什麽關系?”
秦天:“溫牧是那次運輸路線的知情人之一。當然,這不能說明什麽,知情人不止他一個。但還有一件事,內鬼案。”
莫扎特也知道,死星戰役時,溫牧被人下毒,阿波羅空間站被內鬼炸毀引擎無法支援,但是內鬼馮佑也已經畏罪自殺了。
秦天看出了莫扎特的想法,他搖了搖頭:“太巧了,你不覺得嗎?我們找內鬼,他就自殺了,簡直是急趕著把內鬼送到我們面前,讓我們結案。”
莫扎特腦子有點亂:“可是...這還是證明不了什麽...”
“溫牧從軍多年,他身邊的警衛森嚴,他會那麽輕易的就被下毒成功嗎?”秦天眉頭緊鎖,繼續道:“死星戰役中,我們一直不知道,地面上的內鬼是誰,地面上的內鬼身份隨著維也納星的毀滅變成了一樁懸案。聽你說了我才知道是吳琳,但是吳琳和馮佑,除了這兩人軍中就沒有別的內鬼了嗎?”
莫扎特沒有出聲,他對於軍部的情況遠沒有秦天了解,他靜待下文。
“3195年,物資劫掠案,軍部當時沒有往內鬼方面想,隻當是海盜的隨機劫掠。軍部發現蜈蚣組織跟這起劫掠案有關後又重查了一遍,馮佑並沒有參與這次運輸,他不可能知情,所以軍部就推斷是維也納星上的另一個內鬼泄密,只是那個內鬼的身份無從得知,但我現在知道是吳琳了,吳琳在3195年只是個尉官,她絕不可能參與,所以這個案子的泄密者不是吳琳也不是馮佑,根本另有他人!”
莫扎特:“...那又怎麽證明是溫牧?”
“我跟你從頭理一遍,3195年的物資劫掠案,3200年,天龍失竊。3220年,木星守衛戰,我軍研製的新型信號屏蔽裝置被蜈蚣組織利用。3222年,阿波羅空間站的投毒事件,馮佑畏罪自殺,吳琳死在維也納星上。”
莫扎特點點頭。
秦天:“這所有事件,溫牧都是知情人,這未免太巧了吧?雖然他是軍部最高指揮官,軍部對他沒有秘密,但他也不會事無巨細的關注任何事,新型信號屏蔽裝置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發明,但他偏偏就正好參與了這個裝置的研發工作。而且這所有跟內鬼有關的事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莫扎特沉默了片刻,他還是沒有被說服,這聽起來太荒誕了,與其說是溫牧有問題,不如說是...秦天因為內心的怨恨,而對溫牧的惡意揣測。
畢竟要相信溫牧,這個國家軍部的最高掌權人人是個叛徒,太令人震驚也太令人恐懼了,那可是溫牧啊!
秦天看出了莫扎特的不信,他接著道:“就算都是巧合吧。我也確實沒法證明溫牧跟這些案子的聯系,他做的天衣無縫,我查了他很久,費盡心力查出的一點證據卻...”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轉了話鋒:“你說你看到羅森的記憶,他記憶中的神跡是怎麽樣的?”
莫扎特想了想,回憶道:“那是一團光,光裡像是個男人的形狀,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感覺他在笑,是那種父母看著孩子一樣的溫和的笑容......”莫扎特有些入神,喃喃道:“那光像是宇宙中最閃亮的星辰。”
秦天打斷他:“為什麽你用了這樣一個比喻?一般人形容光會形容他的顏色,白色,黃色,你為什麽要這樣比喻它?”
莫扎特愣住了,他為什麽要這樣比喻?他也不知道。他一向不是個多有文藝細胞的人,他也感覺有些奇怪了。
秦天質問道:“這個比喻到底是出自你的內心,還是羅森的潛意識?”
莫扎特沒有說話,他腦子有些亂,那些記憶好像一團漿糊,混成一團。
秦天突然又轉回了一開始的問題:“源真的失敗了嗎?他選擇的人,真的就是羅森嗎?”
莫扎特不太肯定道:“我確實在羅森的記憶裡看到了神跡...而且他的記憶很多細節我都核實過,廣告牌,神像,教堂...確實是真的。”
秦天:“羅森的記憶大部分是真的,只有最關鍵的一點,神,你無法證明它是真的。莫扎特,你說你在五歲第一次見到我。”
莫扎特跟不上他的思路,還是老實回答道:“對,你當時還揉了揉我的頭...”
秦天卻否定他:“我並沒有,莫扎特。”
莫扎特呆住了。秦天繼續道:“我並不是一個對孩子多有愛心的人,我記得你,你當時在我旁邊摔了一跤,我沒有扶你,從頭到尾,我跟你沒有任何接觸。你的記憶是錯的,莫扎特。”
秦天的語氣很平常,但莫扎特就是覺得遍體生寒,他抱住頭,額頭的血管突突的跳動,好像滾燙的血液即將破開血管噴湧而出。
混亂中,他突然想起來遊隼也說過類似的話:“莫扎特,記憶是會騙人的。”
這話宛如劈開黑夜的閃電,莫扎特突然在茫茫黑暗中尋見了真相。秦天說的沒錯,他一直以來的記憶是錯的,在時間的河流上,他已經看到了真相,秦天從頭到尾沒有接觸過自己...真正親昵的揉了揉他腦袋的人...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