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猛地一頓,溫牧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那是...計謀得逞的笑容,莫扎特突然意識到他剛剛好像說了莫均......而被叔叔屏蔽了一切信息的莫扎特,或許可以因為成年解除網絡封閉,得知莫攸禦的事,但是絕不可能知道生父的名字的。
溫牧也站了起來,他面帶微笑的衝辦公室的另一面,書架林立的地方喊了一聲:“你都聽到了。”
莫扎特心裡一驚,這裡竟然還有人?!來人從書架後走了出來,莫扎特十分熟悉,是他的叔叔......
莫坤一臉冷漠的看著他,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的侄子莫扎特,這眼神莫扎特曾見過,在十八年前,父母葬禮的那一天,莫坤眼裡藏著深深的怨恨和憤怒,他眼睛裡看著的,不再是莫扎特,而是那個處心積慮把真正的莫扎特替換掉的罪犯莫攸禦。
莫扎特怔怔的看著叔叔,又看了看溫牧。他終於懂了,從進這間辦公室開始,溫牧就在給自己下套,他要引誘自己暴露莫攸禦的身份,然後把髒水潑給自己。他編了一段顛倒黑白,卻又煞有其事的故事,這故事不光是為了激怒自己,也是說給叔叔聽,讓叔叔相信自己真的就是個陰險狡詐的壞人。
莫扎特張口解釋:“叔叔,他說的......”
溫牧打斷了他:“莫坤,你想想,銀河之星紀念館最高層有數十米高,從上面掉下來,只有輕微的擦傷,這怎麽可能呢?而且這點擦傷,他卻昏迷了一周這麽久,醫生都說他沒有任何病因,更像是昏睡。這又要怎麽解釋?最好的解釋就是我上面所說的,這是莫攸禦為了實行他的掉包計劃拖延的時間。不然參觀銀河之星紀念館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就他偏偏掉了下來,為什麽他突然就跟秦天好上了,毫無征兆?因為他根本就是秦天過去的情人,莫攸禦!他把你真正的侄子推下高樓,自己再替換他,頂替莫扎特的身份,在首都星上任意行走。”
“不!不是的!”莫扎特連聲否認,莫坤的神色卻毫無變化,似乎並不怎麽相信他所說的。溫牧這一計太毒了,毒就毒在真假參半,他確實是莫攸禦沒錯,但並不是溫牧所說的什麽頂替......
溫牧厲聲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殺死你哥哥,你大嫂,甚至是你生死未知的侄子的凶手!”
莫扎特撲向他,揮拳砸向他的臉頰,想要讓他住嘴。
他的拳頭又快又猛,帶著凌厲的勁風,即便是秦天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接下。但是溫牧僅僅是側身一閃,以一個常人難以想到的角度,就輕松避過了,他同時出手,反手擊向莫扎特的腿關節,莫扎特吃痛的半跪在地。
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溫牧一擊得手,下一擊又至,他踹向莫扎特的另一側膝彎,讓他雙腿一起跪在地上,自己站在莫扎特的身後。溫牧半跪下身,用雙腿壓著莫扎特的雙腿,一手鉗製住他的雙手,另一隻手繞過他的脖頸,鎖緊咽喉。
僅僅是一個回合,莫扎特就全面潰敗,他全身的關節都被溫牧卡住,動憚不得。
溫牧從他身後抱著他,在他耳邊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又抬眼看向莫坤:“茶幾下面有一把槍,你現在有機會手刃你的仇人。”
莫坤走去茶幾旁,摸出了被溫牧藏在下面的槍,他拉開保險,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莫扎特的眉心。
第142章
莫扎特怔怔的看著莫坤的動作, 從溫牧叫叔叔去拿槍的時候,他就想高聲嘶喊,告訴叔叔溫牧是個騙子。但是他將要發聲的時候, 顫動的聲帶暴露了他的意圖, 溫牧縮緊卡住他咽喉的手。氣管被卡住,莫扎特一下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他張開嘴大口呼吸, 因為缺氧臉色憋的漲紅,脖頸上青筋凸顯。他只能絕望又無助的看著莫坤找到茶幾下的槍, 再從茶幾旁走到自己面前, 一舉一動都像是卡碟的電影, 在他面前一幀幀慢速播放。
手槍保險栓拉開的聲音在莫扎特耳朵裡聽起來像是炸雷一般,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瞄準自己眉心的槍口,溫牧在他身後無聲的露出一個微笑。
但是莫坤並沒有開槍, 他目光複雜的看著莫扎特,仇恨和懷戀在瞳孔裡閃動,胸膛起伏個不停,暴露出主人內心劇烈的掙扎。即便他相信了溫牧的話, 面前這個人是莫攸禦沒錯,但是他對於莫攸禦,就真的下的了手嗎?
莫坤將食指放在扳機上, 數次做出了發力的姿勢想要按下去,卻又在真正發力的時候停下,重複了幾次後,他卸了氣, 他放下拿槍的手,用另一隻手抓起自己的頭髮,一臉頹喪地看向溫牧:“溫將軍,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溫牧從他放下槍的一刻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莫坤,又看了看被自己卡的快窒息的莫扎特,他突然收了力,放開對莫扎特的鉗製,從地上站起。
莫扎特快要窒息昏迷的身體突然汲取到了新鮮空氣,溫牧松開他的一瞬,他脫力的趴到了地上,肺部重新運轉,胸膛上下起伏,他趴在地上劇烈的喘息,像是脫了水即將渴死的魚。
莫坤蹲在莫扎特面前,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眶泛起些微紅色,他吸了口氣抬眼看向上方,想要止住即將下流的眼淚,他哽咽道:“十八年了,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麽做?”
溫牧站在莫坤身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個趴一個蹲的叔侄二人,莫扎特趴在地上側仰著臉,跟叔叔身後的溫牧對視,溫牧眼裡的是輕蔑和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卸下了在外人面前溫和的偽裝,在莫扎特面前毫無顧忌的展現自己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