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塵聽了個寂寞,“他喜歡的人是男還是女?”
邵元瞧著林霽塵,嘖了兩聲,“怎麽說了這麽多你還是賊心不死啊?就算我墨師弟喜歡男人,又和你有半點關系?”
林霽塵:……“所以他喜歡的是男人?”
邵元沒有否認,“你別亂猜啊,我可沒有瞎說。”
“他喜歡的人是天衍宗的嗎?”
“噓!”林霽塵還想細問,忽然邵元捂住了林霽塵的嘴。
身後帳篷拉開,墨銀追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冰冷的眸子掃了一眼邵元。
邵元頭頓時心中打鼓,他剛才說話的聲音小,他師弟應該聽不見吧?
邵元笑哈哈地說:“師弟,你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上半夜我來守夜就好了。”
墨銀追坐在了火堆旁,“我不困。”
林霽塵望著墨銀追的側臉,躍動的火光好似收進了他漆黑的眼眸中,其實他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的小徒弟。
若是告訴了他徒弟自己莫名其妙地附身在了這個凡人身上,又該怎麽和徒弟解釋?說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墨銀追看了過來,正好對上了李二狗的視線。
李二狗渾身髒兮兮的,但是唯獨一雙眼睛明亮,有那麽一兩個瞬間,墨銀追好似看到了師尊的錯覺。
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師尊了,見到有幾分相似的,便能連想到師尊。
墨銀追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拿著木棍撥動火苗。
這詭異的靜謐,邵元乾咳了一聲,長夜漫漫,他隨便找了個話題,“李二狗,你年齡多大了?家中有幾口人啊?怎麽來做礦工了?”
林霽塵瀏覽過李二狗的記憶,這點問題難不住他,“今年十九,家中只有我一個人,缺錢就來做礦工了。”
“你才十九歲?”邵元上下打量了林霽塵一眼,瞧他雖然髒兮兮的,的確歲數不大,五官有些清秀。
“街上和你動手的人又是怎麽回事?”
“他認錯人了。”林霽塵面不改色地說道。
“是嗎?我怎麽聽他喊你李二狗?”邵元沒記錯的話,的確是聽見了。
“凡人的事兒你們修仙的別多打聽。”林霽塵懶得解釋,於是學著邵元剛才的話懟了回去。
邵元哈哈笑出了聲,“你這人還挺有趣的。”
“咕咕咕——”一聲響聲傳來。
“什麽聲音?”邵元立刻警惕地看向外面,“難道是蛇妖來了?”
“不是,是鄙人肚子發出的聲音。”林霽塵揉了揉肚子,這具身體自他穿過來之後,似乎就沒有進食了。
林霽塵辟谷不吃東西,他受得住,可是這具凡胎受不住。
“仙長,請問你有吃的嗎?”林霽塵問邵元。
邵元搖頭,“我們修仙之人辟谷了,不吃東西,平時不帶那玩意。”
林霽塵表示懷疑,以前那個天天跟在墨銀追身後的人難道不是邵元?
林霽塵看向對面坐著的墨銀追,小徒弟身上應該有吃的吧?他有些懷念小徒弟做的食物了。
許是感受到了他熾烈期盼的眼神,又或許是他肚子仿佛演奏交響曲一樣,墨銀追還真從儲物袋裡摸出幾個果子,丟給了他。
“多謝公子。”林霽塵嗅著果子香,嘴裡酸水泛濫,拿起果子便往嘴裡塞。心中感歎,他這小徒弟雖然看上去冷冰冰,但是心腸還是挺軟的,不愧是他林霽塵的徒弟。
邵元一眼看透林霽塵,“切,詭計多端。”
夜深了,邵元回帳篷睡,林霽塵靠著樹,望著火堆裡跳躍的火苗。
墨銀追坐在火堆旁,林霽塵瞧著他拿出了斷淵,用帕子仔細地擦拭著。
斷淵上有血跡。
林霽塵猜測,莫非墨銀追和什麽人交過手了?難道是魔宗的人?
他乾咳了一聲,“最近城裡來了許多陌生人,今天中午我還瞧見了幾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外鄉人進城。”
“我瞧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說,我要是再盯著他們瞧,就把我眼珠子挖出來。”
墨銀追沒有搭理他,依舊低頭仔細擦拭著劍,似乎把他當做了空氣。
林霽塵感覺自己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他只是想側面提醒一下小徒弟注意魔宗,但是他這小徒弟不理他。
林霽塵隻好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瞧著他們看,但是他們鬥篷下的衣服挺特別,上面的花紋好像火一樣的形狀,所以我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墨銀追這才停下擦拭劍的動作,抬頭看了林霽塵一眼,“火?”
“嗯,就是這樣的。”林霽塵用枯木枝在地上畫出魔宗衣服上的火紋。
“其中有個人還帶著銀色面具,聲音聽起來挺年輕的,感覺和我差不多大。”
墨銀追看了兩秒地上的花紋,收回視線,隨後繼續擦劍。
夜色深了,一股困意席卷上了頭來,林霽塵靠著石頭,打了哈欠,只是他衣裳比較薄,剛睡下一會兒,便凍了醒來。
林霽塵猶豫了一下,哆嗦著看向墨銀追。
“公子,可否借一件厚些的衣服給我?”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