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房子住了一兩百年, 修修補補, 早已經是危房, 每逢梅雨季節, 便總會擔心房子支持不下去。
話還沒說完,草屋被劍氣一掃,徹底坍塌,還好阿青跑得快,沒有被坍塌的房屋給砸到。
兩人飛上了天,還在不停地交手。
“糟了,前些日子公子帶回來的那位病人,還在書房裡。”
林霽塵看向書房處,已然是一片廢墟。
季江白出手製止兩人,奈何他只是醫修,並不如兩位強,被夜闌一掌拍了下來,受了輕傷。
阿青扶起季江白,對林霽塵說:“你快讓他們別打了!”
“我?”林霽塵指了指自己,他有些懷疑,他能讓這二位停下嗎?
“你好歹管管你家男人啊。”
他……他家男人?林霽塵被一口氣嗆著,差點沒喘上來。
夜闌受了傷,墨銀追佔了上風。
林霽塵眼看在這麽打下去也不是法子。
“你們別打了。”林霽塵喊完之後,墨銀追便收了手,一腳將夜闌給踹進了廢墟裡。
夜闌從坍塌的房屋中爬了起來,似乎還沒有過癮,“再來。”
“你不是我的對手。”墨銀追收了劍。
林霽塵走到書房位置,看向兩人,“徐公子被壓在了下面,你們誰來救救他?”
“徐公子?”夜闌眼中有著幾分探究。
墨銀追徒手搬起一根沉重的房梁,隨後他們見到了被壓在木頭下面的徐長宇。
徐長宇是清醒著的被壓在了木頭下,沒喊也沒叫,臉上全是灰塵,再加上他沮喪的神情,看上去十分落魄。
夜闌瞧著地上的人,越看越眼熟,“徐長宇?他怎麽在這兒?”
“浮世仙宗已經發了通緝令,他一個人值十萬靈石。”
這麽值錢的麽?林霽塵驚住,十萬靈石放在一起,都能堆出一座小山。
“發財了。”夜闌打算將徐長宇帶走。
徐長宇也不反抗,垂著眼,像個廢人,任由夜闌拖著。
“他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你不能帶走他。”季江白攔住了夜闌,“而且你剛才運功,此時體內靈力亂竄,要是不調理,會堵塞經脈,影響修為。”
阿青也擋在他們前面,“你不能走,房子被你摧毀了,你們得負責重新修好才能離開。”
夜闌看了看徐長宇,又回頭看了一眼林霽塵,嘴角微微上揚。
“也好,反正他這副模樣,也跑不了。”
夜闌和墨銀追兩人負責重新修建房屋,夜闌從林子裡砍木頭,墨銀追則是用竹子搭建,兩人卯足勁比拚,竟然在三天內,便重新搭建了一處房屋,一邊是茅草屋,一邊是竹屋。
露天睡了三天,他們終於搬進了新房。
當天晚上,墨銀追身上的蠱蟲發作了,林霽塵勉為其難地幫他解了蠱蟲。
第二天吃早飯時,季江白打了個哈欠,似乎沒睡好,阿青有些見怪不怪了,而夜闌看他時,眼裡有著戲謔。
林霽塵心中歎了口氣,算了算日子,還得泡上三十多天才能解蠱蟲。
在季江白的照料下,徐長宇的情況比剛開始的時候要好了很多。
他終於可以下床了,只不過很沉默,有時候會呆呆地坐在院子門口,望著遠方的山脈起伏。
林霽塵泡藥浴很無聊,他想著和徐長宇說說話,但是他和他說話的時候,幾乎不怎麽回答。
“你就沒有想過要給你師父報仇嗎?找到那個殺害你師父,陷害你的人,報仇雪恨,洗脫身上的冤屈。”
徐長宇垂著眼,“我現在修為被廢,已經是個廢人了。”
在宗門裡,徐長宇被廢掉了修為關進水牢,是他身邊的人將他救了出來。
“誰說丹田被毀就是廢人,修煉又不止一種法子。”
修仙需要丹田,但是入魔不需要,眼下徐長宇能走的只有這條路。
徐長宇不回話,林霽塵索性挽了個水花朝著徐長宇打去。
徐長宇抬手,擋住了林霽塵的攻擊。
“看吧,就算丹田被毀,你對劍術的領悟,並沒有退去。”
徐長宇看向林霽塵,剛才林霽塵的這一招,他很是熟悉。
多年前,在新秀大會上曾經驚鴻一瞥,那個藕妖便是使的這一招。
只是,經過那一次一別,便再也沒見過。
徐長宇離開天衍宗的時候,特地去找過藕妖,然而天衍宗的人卻告訴他,他們宗門壓根就沒有藕妖。
“你是藕妖?”
徐長宇仔細地看了一眼林霽塵,卻發現他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林霽塵驚詫,他竟然被徐長宇給認出來了。
“我是誰不重要,就算是魔修,只要心存善意,行事無愧於天地,又有何妨?”
“難道你真不想報仇雪恨嗎?真不想洗清冤屈嗎?找到那個陷害你的人?查明事情的真相?”
徐長宇望著他,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這時,墨銀追走了過來,林霽塵不再多言。
墨銀追走到藥桶邊上,“水溫會不會有些涼了?我再添一點柴火?”
雖然和墨銀追相處不是一天兩天,但是林霽塵依舊改不了面對他時,會生出一種心虛的感覺,或許是隱藏身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