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迦族的皇子,朱爾斯。雖然還沒有繼承王位,但老皇帝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天迦族大大小小的要事都是由他來做主,本質上他就是天迦族的皇。”
慕祁滿臉驚訝,他是真沒想到,紀文傾居然以及觸碰到了天迦族權利的中心了。幾天不見都和天迦族的皇子有來往了。
“雄主……您看。”
站在旁邊也看到照片的陸昭,輕輕點了點照片裡的天迦族蟲。
慕祁瞬間福至心靈,拿著照片來回和紀文傾進行比較。他驚訝的發現,紀文傾居然和這個名叫朱爾斯的天迦族皇子,有幾分相似。
“等等。”慕祁狐疑地看著紀文傾,“你信上說要殺的蟲,就是他?”
紀文傾坦言:“是他。”
慕祁追問:“他……該不會是你,父親吧?”
一陣風吹過,吹拂起紀文傾的頭髮,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雙眼,慕祁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迪克也站著一旁一言不發,不確定是不知道這事,還是只是單純的沉默。
又是半分鍾過去。
紀文傾將一縷鬢發拂到耳後,“對。所以我才要殺他。如果有可能,我想親手殺了他。”
慕祁深深看了眼紀文傾。
一般的蟲說出這種話,那就是弑殺親父,有悖蟲倫,但作出決定的是紀文傾,一個就連出生也是充滿著算計的雄蟲。
紀文傾和不絕接觸過,他能查到自己的生父是朱爾斯,那肯定也知道一些有關天迦族培養混血的蟲做死士的事。他痛恨朱爾斯,痛恨天迦族,卻並不痛恨蟲族和勞倫斯家,在他看來,包括他的雌父在內都是受害者,他的雌父在明知蟲崽是生父來歷不可知的私生子,也依舊要護著他們。
勞倫斯家的每一個蟲,都在將紀文傾拉回來,拉回屬於蟲族的陣營,並且他們成功了。
慕祁竟然對眼前的蟲生出了一絲佩服。
即使知道生父是怎樣的蟲,但真正能夠下定決心斬斷血緣的,也寥寥數幾。
“朱爾斯可以留給你,但我也會過去,以防你失敗。你不會想讓朱爾斯逃跑的,沒錯吧?”慕祁向紀文傾承諾。
紀文傾點頭,算是答應了慕祁的決定。
——
一年前。
紀文傾在到白木星旅遊的途中,在路上撞到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葛魯。
葛魯雖然年紀不小,但還是小孩心性,撞見了紀文傾,連連說了幾聲抱歉後,便因為紀文傾的樣貌呆在了原地,他滿臉苦惱,歪著腦袋眼神天真:“怎麽路中間還有一個鏡子啊?好奇怪,這鏡子還是軟的!”
葛魯臉上的苦惱逐漸被好奇取代,他圍在紀文傾身邊,來回戳弄紀文傾的臉頰。
紀文傾身邊的雌蟲守衛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面前正在冒犯自家主蟲的也是個雄蟲,他們確實沒有太好的法子將蟲趕走。
最終,還是紀文傾反應過來,將葛魯拉著走到了蟲煙稀少小巷子,好一番解釋,才哄得葛魯離開。
葛魯不記事,轉頭就把在街上碰到紀文傾的事給忘了。
但紀文傾可不是葛魯,他深知世界上不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陌生雄蟲,他匆匆結束了旅遊,返回主星後就開始派人去調查白木星和葛魯。
耗時三個月,紀文傾終於將整件事搞明白。
他並不是紀成海的雄子,他甚至根本不是純血的蟲族。
他只是個,為了被培養成死士的,隨時都可以丟棄,靠奸-汙雌蟲而誕生的……雜種。
真是可笑,不是嗎?
——
機甲大賽開始前的一個月。
紀文傾和天迦族搭上線,見到了被派來和他談合作的不絕。
不絕是一個絕對的工具,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留有一半蟲族血脈,不知道自己的雌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可能根本不受期待,他只會給自己的雌父帶來痛苦的回憶。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完成天迦族的任務,找到一個合作夥伴,放剩余足以構成一個星艦群的混血蟲進來,突襲蟲族,並且試圖在大戰爆發前,毒殺帝國利刃陸昭。
紀文傾每每和不絕交談,總抑製不住心中的憐憫。
不絕曾多次提問:“為什麽你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個流浪在外即將餓死的小野貓。”
“你就沒想過,在任務開始前逛逛蟲族主星?”
紀文傾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岔開了話題。
不絕滿臉問號:“我為什麽要逛蟲族主星?太過放松會影響狀態,我不想自己成為任務失敗的原因。”
紀文傾:“……”
和什麽也不知道的蟲沒有交談的必要性。
——
自那之後,越是了解朱爾斯這個天迦蟲,紀文傾越是氣憤。
他變得開始迫切的期待突襲到來的那一天。
但他又必須等待,等待蟲族傳說中的SSS級雄蟲,以及SS級雌蟲的同時出現,來確保天迦族突襲的失敗。
直到機甲大賽第二賽段的時間定下來,紀文傾才松了一口氣。
他說服不絕,要他在蟲族聚集在比賽場地時進行突擊,理由是蟲多眼雜,在蟲群的掩蓋中更容易一個蟲找到陸昭,然後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