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同伴的手完全沒碰到它,就讓它一揮,一條胳膊斷裂,哨兵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痛苦不已。
得知另外兩名同進深淵門裡面的哨兵都出了事還有個人會因為自己而死,陸覃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談不上什麽內疚,他們既然選擇跟他進去,也就是選擇了接受一切命運。
不過陸覃還是感到心情沉寂陰鬱。
往外面走,來到客廳,陸覃從弋陽眼底看出來別的意思,關於深淵那裡的很多事,自己這個當事人,比起另外兩人,顯然他的狀態應該好太多。
那麽一些事確實需要及時說明清楚。
弋陽這個指揮官,管理深淵門的人,他需要知道最清楚的信息。
然而要真的說起來,陸覃並不覺得自己的比其他兩人知道得多多少。
陸覃唇角抿著,他看向跟著出來的弋陽和楊桉,兩人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很多哨兵向導的結合都是防禦局強行配置的,像弋陽他們的這樣的組合反而很少。
弋陽和楊桉坐在陸覃身邊,陸覃以為弋陽開口會立刻問關於門裡戰鬥的事,結果弋陽卻忽然眼神異樣,深深凝視著陸覃。
陸覃頓時眯眼。
“陸覃,你……”
弋陽話語停頓了片刻,在陸覃定然的視線下,弋陽臉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你的精神體,在哪裡?”
陸覃的精神體沒有出現,哪怕是命在旦夕,但是他的精神體始終都沒有影蹤。
就算是進入到深淵門裡,那樣的危機中,他的精神體也沒有任何影蹤。
陸覃是向導,他的精神體是一隻青鳥,但是自始至終,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任何人見到過陸覃的精神體。
不是他沒有放出精神體,弋陽不認為陸覃是舍不得自己的精神體出來受到傷害。
他更加認為是另外一個可能。
這樣的事過去也有,但那些都是發生在精神或者身體嚴重受損的向導或哨兵身上。
但是陸覃,他剛來那會渾身都是鮮血,整個人狀態卻看著比楊桉還好。
楊桉的精神體都只是回到了幼年體,可依舊還在。
陸覃的精神體始終都沒有出現過,在剔除了其他原因後,最不可能的那個就逐漸接近真實了。
難怪弋陽見到陸覃的時候,是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現在他明白過來,那種奇怪出現在什麽地方了。
陸覃的精神體出了狀況,同時弋陽又聯想到陸覃忽然單獨來到前線,詢問過他原因,陸覃卻沒有明說。
他是中央首席,想要到哪裡是他的自由,弋陽一開始覺得陸覃可能就是過來看看情況,現在他有種預感,陸覃不是來隨便看看的。
弋陽目光灼烈,陸覃先是微微垂眸,忽的他揚唇笑了起來。
“除了你以外,還有多少人猜到了。”
“恐怕現場的士兵,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點猜測。”
“但不一定和我想的一樣。”
“你想的是什麽樣?”
陸覃嘴角彎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哪怕是精神體真的出了狀況,他的身體也在不久前的慘烈戰鬥中受到了損傷,可他從容不迫的姿態,隻給人無比的堅韌和無畏感。
好像任何事都不能將他給打倒,他就是最強的。
“首席?”
楊桉這個時候出聲,本來還沒太明白戀人弋陽的意思,可陸覃沒有否認。
反而笑了起來,楊桉當然喜歡陸覃的笑,只是這裡的笑,卻讓楊桉異常慌張。
不可能的吧,他想怎麽可能。
當時他也在現場,雖然開始那會他被哨兵給帶到了遠處,中間距離也就一百多米,足夠他看得一清二楚。
感知的也相當清楚,從頭到尾他確實沒有感知到陸覃的精神體的存在。
當時他沒有多想,哪怕有點擔心,但在他眼裡,沒有任何事可以打倒陸覃,陸覃對於他而言,就如同神祇般的存在。
現在他卻忽然發現,這個神祇,他的精神體出了意外。
楊桉搖著頭,他不想相信:“怎麽會?”
楊桉轉頭眼神灼灼地望著弋陽,等著他的戀人否認這個事,他沒有不好的猜測,陸覃的精神體沒有出事。
“它不見了。”
弋陽看了楊桉一眼,知道楊桉是希望他可以說點令他安心的話,但是弋陽卻還是選擇說了他的猜測。
楊桉猛地一震,連忙朝陸覃看過去。
快否定,不可能有這種事。
“是,它不見了。”
“以我不知道的原因,它忽然間就找不到了。”
“指揮官你猜猜看,你覺得我忽然來這邊,理由是什麽?”
陸覃笑著,他身體往後靠,身上還穿著軍服,這會軍服有些地方破爛了,一天不到的時間,經歷了幾場激烈的戰役,換了其他人,估計這會精神肯定會受到影響,陸覃和其他人不同。
哪怕是當初精神體不見了,他依舊表現如常。
這些都是小問題,只有生死才是最大的問題。
“你……不會是想到這裡來找它吧?”
到戰場上通過戰鬥來尋找青鳥,弋陽不想相信是這個事實。
“就是這樣。”
“我提交了申請,上面沒有通過,未免夜長夢多,我先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