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如果他不看著，會有人精神失控。

　　不用完全到他們內心深處去看，陸覃就知道他們身上都遭遇過什麽。

　　如果換成是自己，雖然說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深淵白骨王座上。

　　雖然陸覃也和某個邪神有過抵死纏綿，不過那一切都是陸覃主動的，為了他的個人目的。

　　一切都出於自願，不像小孩們，他們都是被迫，而且他們疼過，難受過，痛苦過。

　　陸覃不會拿自己在深淵中的遭遇和他們對比，哪怕是前面那些死亡威脅，那都無法相提並論，這種將尊嚴和作為人的一切，都踩在地上，碾碎和摧毀的一幕，陸覃沒有遇到過。

　　哪怕是他以為的死亡，也是出於他個人的選擇，帶有自由和自尊的選擇。

　　所以從某個方面來說，小孩們可以堅持到現在，即便有人精神崩潰過。

　　但是陸覃眼底，他們是力量看著不強大，這份堅持力，就算是陸覃也是佩服的。

　　這點陸覃沒有和向導們說，怕是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沒有關系。

　　他不會再離開。

　　只有一次，以後不管他在哪裡，只要有事，他都會隨時來到他們的身邊。

　　哪怕不是自己本人，也會有代表他的存在在，時刻都守護著他們。

　　陸覃保持著沉靜，向導們走了上去，這是陸覃隔絕出來的絕對領域，在領域中他開放了權限，使得向導們也可以將自己的領域再次在裡面開啟。

　　他們開始報復起來，自己過去遭受的所有痛苦，全部一分不少地還給這些人。

　　有的人，他們都記不清面孔了，對方的氣息卻鐫刻在了靈魂上，只要靠近，身體裡深處的痛苦侮辱和凌虐就會全部喚了起來。

　　有向導幾乎沒堅持一會，就已經開始瘋狂起來，這種瘋狂不只是會傷害到人渣，也會傷害到自己。

　　眼看著他似乎馬上就要精神崩潰，跌入到他的精神深井中，一片青羽飛了過來，飛落到向導的手心裡，向導用力抓著自己的掌心，那裡早就血肉模糊了，青羽落過來，立刻就把抓出來的血口給修複上了。

　　同時一股淡淡的涼意襲來，溫柔至極的涼意。

　　向導隨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不能隨便讓仇恨佔據了自己的心，自己心即便是肮髒的，可是也需要留出一片乾淨的地方來放置某個人。

　　為了那個人，自己就不能瘋狂下去。

　　眼看著要瘋掉的人，馬上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後面他反而手段開始沒有那麽殘忍。

　　只是一定程度上的不殘忍，對於人渣們而言，卻絕望哀求向導可以立刻就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哪有這麽簡單的事，他們曾經也哀求過，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求他們給自己一刀。

　　然而沒有人這樣做，反而在欣賞他們的痛苦。

　　就算是他們身體都潰爛了，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潰爛的地方無法用，那就別的地方。

　　如果別的地方也有問題，那就乾脆在他們身上刺出一個血洞來好了，看著他們掙扎哭泣，這些人只會越笑越開心。

　　“笑啊，現在也繼續笑啊。”

　　有向導站在人渣的面前，他在切割著人渣的手指，一根根截斷下來，同時如果他們痛暈過去，立刻又喚醒他們的意識。

　　只是斷了手指，多簡單的事啊，當初要是這樣溫柔對待自己就好了，自己現在或許還會感恩一下。

　　可這些人卻沒有這樣做，而是一次次將他們的尊嚴碾碎，用力地碾碎。

　　兄妹也打開了他們共有的空間，妹妹一直都站著，沒有往前走，她就那麽站著，由哥哥來。

　　因為是兄妹，他們具有心靈感應，所以很多時候受到的傷害也是一起的。

　　並且更加柔弱的妹妹受到更加嚴重的侵害，但是哪怕仇人就在面前，妹妹卻下不了手。

　　她蹲在了地上，眼淚在不停地流著，她張開嘴巴，只能發出低啞的是嘶叫聲，周圍都是被人的痛喊，妹妹捂住了耳朵，她不想聽。

　　她也不想看。

　　可是哥哥沒有停下，這些人，他們應得的，既然殘酷傷害過他們，那麽今天只是回報一下，他們自己也該會預料到這天。

　　妹妹尖叫起來，淒厲的啞聲尖叫。

　　猛地站起身，逃著離開，她不想要看到鮮血，什麽都不想要看到。

　　她隻想要回到一起的最初，她和哥哥兩個相依為命，哪怕生活是困難了一點。

　　有時候飯都吃不飽，但是沒有關系，那個時候對於她來說，反而是幸福的。

　　她受夠了所有，她想要忘記。

　　妹妹衝出了空間，回到了外面，而外面是陸覃的空間，妹妹哭泣的眼瞳中看到了首席。

　　她直接奔跑到首席面前，趴到了首席的腿上。

　　“啊啊啊。”

　　妹妹嘴裡發出了哭求的聲音，她想要忘記一切，不記得就好了。

　　隻用記得首席和哥哥，其他任何人，包括自己都忘記都可以。

　　她不要記住這一切，她好痛苦。

　　陸覃抬手落在妹妹的臉頰上。

　　“真的很難受?”

　　這話其實都不用問，光是看女孩的眼，就知道她正在遭遇著什麽。

　　“全部忘記都沒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