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和蘇麗娜乘坐的飛機遭遇空難,飛機上無人生還,所以地下埋著的也不是他們的骨灰,而是他們結婚時穿的西裝和婚紗,立了個衣冠塚。
七月十五這一天,朗宇市難得的給面子,天氣沒有平日裡那麽燥熱,陰天又不過分沉悶,風也是涼的。
沈見微和明逐一大早就起來了,在家裡吃過早飯之後先去花店買了兩束白玫瑰,然後才開車往公墓的方向趕。
在城市裡人死了只能埋在公墓,所以今天去公墓的人也不在少數,剛好也是星期六。
去公墓的路上沈見微看見了許許多多的攤販,賣著香燭紙錢和白色的菊花。
說實話,在這樣的一個陰天,即使天空堆積的雲是白色而不是灰色,香燭紙錢和白色菊花的搭配,總是顯得肅穆而難過的。
沈見微偏頭去看明逐,明逐的臉上沒有一絲破綻,還是那個威武的霸總,可是沈見微就算知道,明逐心裡在難過。
抱著花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包著花的紙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見微的視線存在感太強烈,明逐很難不注意到,他問:“怎麽了?”
“明逐,你很難過。”沈見微說。
嗓音有點啞,明逐難過,他也為明逐的難過而難過。
車子只能停在入口外的停車場,明逐把車停好之後解開安全帶,順道還把副駕駛座的椅子給放下去了。
花被明逐拿過來放在安全的地方,明逐熱烈地吻了上去。
沈見微不明所以,不過明逐的親吻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順從地張開了嘴,手指抓上了明逐的衣服。
明逐不是第一次親吻沈見微,只是他們大多數時候的親吻都是蜜裡調油,而這一次,是他要從沈見微那裡汲取力量。
很多人都喜歡用光這個字來形容對自己意義重大的人,而明逐認為,沈見微對於他來說,其耀眼程度遠遠超過了光。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哪一道光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
車裡的空調都掩蓋不住越發攀升的氣息,明逐放開沈見微後,沈見微已經熱得額頭生出了細密的汗珠,當然,明逐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把空調溫度開低了一度,明逐又抽了濕巾給沈見微擦拭額頭的汗珠。
“只要有你在,我就沒有那麽難過了。”明逐說。
椅子被調回原本的高度,沈見微用手機照了照自己的模樣:“你說我這樣去見家長,會不會顯得失禮?”
明逐失笑:“不會,他們只會覺得我們感情好,然後為此鼓掌。”
嗯……聽起來像是會磕自己兒子cp的一對神奇父母。
整理一番之後,兩人一人抱了一束白玫瑰下車。
公墓也是有不同規格的墓穴的,當年顧天逸給明逐父母組織喪事,選的墓穴在公墓的最上邊,快到山頂了,一眼望去,可以看見伏在山下的朗宇市。
沈見微和明逐在一路往上爬時也看見了很多人來掃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這就是人情百態。
等爬到了山頂,墓穴也就到了。
墓穴是一個雙人合葬墓,墓碑上面有兩個人的姓名和生卒年,還有照片。
照片即使質量再好,經歷了好幾年的風吹雨打,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照片上的人還是氣質卓然。
兩束白玫瑰被放在了墓碑前。
“爸,媽,我又來看望你們了,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把你們兒媳婦給帶來了,他叫沈見微,特別好看,特別優秀,你們肯定會喜歡他。”
明逐望著照片裡笑意盈盈的父母,握緊了沈見微的手。
沈見微也乖乖地跟著明逐喊了「爸媽」,然後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來自別的時空,和明逐有緣相逢,我很愛他,我們也拜過了天地,你們泉下有知,也請祝福我和明逐。”
清風拂過,墓穴兩旁栽種的植株被吹得娑娑作響。
說不定,這就是來自明朗和蘇麗娜的祝福。
墓穴有人經常打掃,加上七月十五肯定有人要到公墓來掃墓,所以公墓的工作人員早就掃過了地,地面不怎麽髒。
沈見微和明逐很隨意地盤腿坐在了墓碑前,手還牽著,明逐在說明家人進監獄了,再說明振睿作惡有了報應。
明逐被明家故意折磨那段時間,明逐也偷偷地跑到公墓來過,他就坐在墓碑前,看著照片裡的父母,小聲地問他們是不是還愛他,有沒有怪過他。
照片終究是照片,照片裡的人無法給予明逐回應。
傍晚後的公墓,月光傾斜而下,顯得靜謐而幽森,明逐躲在這裡,在自己的父母旁邊,卻覺得無比安心。
後來,明逐被顧天逸護著,逃開了明家的控制,並且隱藏著自己的鋒芒等待著重見天日,再到如今,明家人都自食惡果,沒有人逃脫法律的製裁,就連明氏的企業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明逐在深愛著他的父母面前徹底放下了過去。
“爸,媽,你們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了,我真正的長大了。”明逐釋然地露出一個微笑。
沈見微:“爸,媽,明逐有我看著,你們放心。”
圍繞在明逐心頭的陰霾已經成為過去式,未來光輝璀璨。
在公墓待的時間有點久,明逐對著墓穴講了很多最近發生的事情,重點講了他們是怎麽把明家人給送進了監獄,與此同時還講了一些別的八卦,感歎了一下好好做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