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第二名是誰?”
護衛:“同是婺北城,不過是婺北城的沈家,沈家原是依靠秘法煉製的續脈丹起家,後因秘法外泄,又被人刻意打壓,這才家道中落,如今只剩沈春媛這一支脈還堅持著煉丹一道,今日結果,沈春媛的成丹,稍遜於周從嘉一成。”
時淵將茶盞放下,語氣有些隨意:“能在哺丹之法的影響下,隻輸一成,此女子的天賦不錯。”
護衛明白了神君的意思。
霞丹閣中,作為今日的勝者,周從嘉被允許住在閣中的廂房,三日後,兩位丹王才會到來,然後對他進行考評,看他適合拜在誰的門下,但無論如何,丹王的記名弟子作為大賽的勝者,是鐵板釘釘的。
待日後他展露天賦,於丹道上有所成,被收為親傳弟子也是指日可待。
周從嘉對自己的能力向來自信,作為周家的嫡子,又於煉丹一道頗有天賦,自幼享盡資源,所培養出來的實力又足以傲視同齡之人,這也難免讓周從嘉有些自負。
但他有自負的資本,因此這性情從小到大倒也未曾收斂過,這才導致他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半點不是。
今日之舉現在回想起來,著實是他衝動了些,這雲起城作為啟陽大陸的都城,身著打扮又是富貴之態,暗中還有影衛護著,那小孩的家世定然不俗,好在他及時收手並未暴露。
不過那小孩的模樣他倒是記下了,今後最好別有求丹求到他頭上的時候。
世人皆知,三大師是最招惹不得的,丹藥師,符籙師,煉器師,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求到別人身上去了,所以周從嘉才如此自負的想著,那小子可別有求到他頭上的那一天。
稍放空想了些旁的事,周從嘉就準備歇下了,今日煉丹消耗不小,但這在霞丹閣,身邊也沒有帶他信任的侍從,所以周從嘉不打算修煉,準備清洗一番後直接睡了。
不等他去喚來婢女打水,霞丹閣的掌事就帶著人來了。
周從嘉以為是關於拜丹王為師的事要交代,面對這些下人,姿態還稍稍有些拿捏,沒想到聽到那掌事說明來意,竟然是請他出去,周從嘉又驚又怒:“這是何意?將我名次作廢?我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奪得第一,豈是你們說作廢就作廢的!”
那掌事也不怒,依舊好言好語:“公子莫惱,小的也只是個傳話之人,但聽小的一句勸,這話既然已經傳下來了,那想必已無轉圜,公子若要追根究底問個明白,於公子而言,或許並無多大益處。”
周從嘉何時遇過這種事,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按著頭欺負,就是他霞丹閣也不行!
這霞丹閣有兩個丹王不錯,但他周家也不是沒有成仙老祖!
“你這霞丹閣我算是見識到了,今日這事你們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沒完,我婺北城周家,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那掌事見周從嘉放了狠話,也是頗有些無奈的一歎,這周從嘉身上的問題他哪裡看不出,不過是被寵壞了,自負自傲眼高於頂,但天賦也是真有天賦,那哺丹之法盡管有些霸道,若沒有真才實學,那也霸道不出來。
所以掌事難得生出了那麽一分惜才之心,這才提點道:“這雲起城,立於上神的神殿之下,城中貴人如雲,這個貴,可不只是祖上出那麽一兩個飛升者的貴,周公子,您尚且年輕,未來大有可為,可莫為了眼下這意氣之爭,誤了自己未來的前程。”
掌事說完留下帶來的兩人轉身就走了,那兩人是霞丹閣的護院,修為自然在周從嘉之上,所以一點都不怕他動武惹事。
不過周從嘉聽了那管事的話,一股涼意瞬間躥透全身。
陸染聽著護衛的匯報,沒忍住輕嘖了一聲:“有傲氣不是壞事,但這心性窄了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去跟婺北城的城主招呼一聲,既然神君覺得沈家那丫頭不錯,那就該好好培養培養。神君都沒摔過小龍君的糖,還能由著一個外人欺負了去。”
用過了晚膳,雪覓就守在庭院裡一直盯著天空,等最後一抹天光散去,立刻腳步歡快的朝著時淵跑去:“天黑啦淵淵!”
動作迅速的爬到了時淵的身上後,又催了一遍:“天已經黑了。”
時淵點了點他的膝蓋:“你這一雙長的是什麽?”
雪覓:“是腿呀。”
時淵:“腿是用來做什麽的?”
雪覓笑嘻嘻的在他身上晃動一下雙腿:“用來走路噠!”
時淵試圖將他往地上放:“知道是用來走路的,那你為什麽不走。”
感受到時淵的意圖,雪覓頓時發動纏人技能,兩隻腳恨不得纏到時淵的腰上,就是不肯落地:“因為這樣能看的高,我太矮了,我想看高一點,淵淵抱我嘛,好不好嘛~~”
身上掛著一隻黏死人的龍崽,時淵能怎麽辦,不抱就要鬧,他也只能抱著了。
雪覓如願以償,小腦袋仰的高高的,被時淵抱著就能看到時淵目之所及的風景了。
妖界雖然也有日月更替,但修士幾乎不受黑夜影響,因此妖界大部分城鎮到了夜間,也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有些人更喜歡燈火闌珊的夜景,反倒是會晝伏夜出。
所以第一次晚上出來的雪覓這才知道,原來比起白天,妖界的晚上更加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