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隻好道:“那去看看吧,要是已經售完,就只能等下次了。”
雪覓和花朝連連點頭,繁縷看的好笑,心上卻微微有些發軟,小龍君怎能如此可愛,別說一隻仙靈魚了,便是這世間再難得的珍寶,他若是想要,怕是也有無數人爭搶的為他奉上。
生在特權的頂端,卻乖乖遵守著尋常人的規矩,這樣的小龍君,自然合該比常人多得一些疼愛。
三人離開符籙鋪子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男子攔下。
雪覓記性好,昨天他就見過這人,所以被攔下也沒多驚慌,只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對方。
花朝和繁縷卻下意識擋在了雪覓的前面,戒備的看著攔住去路的人。
男人安撫的拍了拍身邊的女子,這才開口道:“在下姓卓,名鷹,昨日便在萬籙堂見過小公子,沒想到今日又遇上,因見小公子面善,這才厚顏相攔,還請小公子見諒。”
花朝眯眼打量對方,對方的修為應當與自己差不多,不過他知道小龍君身邊是有影衛的,所以也不擔心對方不懷好意,真敢算計那才是找死:“你為何攔住我們去路?”
卓鷹從懷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玉佩:“這枚玉只是普通的凡玉,甚至連一枚靈石恐怕都值不上,但這玉是我去世的母親所留,於我意義非凡,我想以此玉抵押,向小公子借些靈晶。”
卓鷹外表看來年紀並不算大,是個俊朗的青年,可能是近來為錢財所愁,所以雙眉間隱隱有了折痕,但通身的氣質從容大方,並不見因低聲求人而姿態卑微,卻又眼神真摯誠意十足,倒是讓人多了幾分好感。
只不過聽著這人的話,花朝下意識就想出聲拒絕,這人怕是兩次看著他們家小龍君購買符籙出手大方,這才動的心思,這大街上被攔住借靈晶,當真還是頭一遭。
但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繁縷就將他攔住了,一瞬間花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小龍君的主,他們做不得,所以小龍君未開口拒絕,他們便不能出聲。
神君選出他們兩人作為小龍君的陪護侍從,是跟隨小龍君,而不是左右小龍君,若哪天他們左右了小龍君,那上神怕是留他們不得了。
花朝不說話了,雪覓自然出聲問道:“可你不認識我,我借了靈晶給你,你要怎麽還我拿回你的玉?”
卓鷹忙道:“還請小公子給我一個一年後能還錢,取回此玉的地址。”
雪覓看了眼他手裡的玉:“那你要是跑掉了怎麽辦?”
卓鷹見這小公子問的認真,並不是在糊弄著他玩,便立刻正色道:“我願發下心魔誓。”
一旁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子一把抓到卓鷹的手臂上,那一雙露在外面的漂亮雙眼裡,盡是心疼和擔憂,還有些許極力隱忍壓下的愧疚和難堪。
雪覓看著眼前的人,這人眉毛有點粗,眼睛雖然很有神,但不夠氣勢,最重要的是,他長得有點黑,這在雪覓的審美列表裡,只能排在一般般的位子,所以第一眼不是他喜歡想要親近的。
他還在那個大姐姐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味道就是從那臉上黑黑的地方傳出來的,便又好奇的多看了一眼:“你是為了救她嗎?”
卓鷹點頭:“這是我妻子,她中了赤炎蛇毒,需要冰蟾才能解,一隻冰蟾要二十靈晶,我們拿不出,所以只能買一些低階的冰蟾符抑製毒素,可這毒,快要抑製不住了,所以今日才會貿然攔住小公子的去路。”
但冰蟾符哪怕是上品,也只是冰蟾的替代品,想要萬無一失的解這火毒,能買到冰蟾自然是最好。
雪覓覺得他們看起來不像壞人,但他又沒遇到過這種事,所以下意識看向花朝和繁縷。
花朝沒吭聲,繁縷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雪覓有些猶豫不定,那個蒙著面紗的大姐姐,如果生病中毒,那應該很難受吧,他有好多靈晶,二十靈晶也就是少買幾張符的事,要如果人家真的是要救命,那這二十靈晶真的很重要了。
雪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借你,但我不知道我一年後會在哪兒,不過我要去聖靈學院上學的,你可以來聖靈學院找我,我叫雪覓,白雪的雪,尋覓的覓。”
卓鷹真的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才來攔路,但實際上他真沒帶多少希望,二十靈晶對富貴人家來說或許不多,但對散修而言,連靈珠都不是那麽容易賺到的。
沒想到這小公子真的信了他,還願意借他,這種人到絕境卻突然看到希望,讓卓鷹舍棄自尊攔路借錢都沒多大變化的神情,瞬間紅了眼眶:“謝謝,謝謝你相信我,一年後,今日所借,我一定十倍奉還!”
被除族後,他受盡冷眼和嘲諷,因為漫兒這毒,散修傭兵都做了幾次,幾番九死一生的冒險,最終也隻賺來幾顆靈珠。
要不是時間不夠了,漫兒已經失聲,那毒也快要蔓延到心臟了,他也不會攔路求人。人在走投無路之下,真的沒有選擇可言。
去往奉神樓的路上,雪覓看著那枚月牙玉佩,雖然只是普通的玉,還沒他彈玩的玉珠好,但摸起來細膩圓潤,邊邊角角一點生澀感都沒有,應該真的是被人貼身佩戴好好愛惜的東西。
二十靈晶對小龍君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麽,但花朝還是忍不住道:“要是一年後這人不找來還錢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