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帝畢竟是這片大陸的帝王,這裡是他的主場,自然是以他為先,因此眾宗主隨同宴帝一起跪拜:“吾等見過小龍君。”
雪覓受了他們這一禮才開口:“諸位不必多禮,請上座。”
宴帝等人各自入座,仙婢們井然有序地奉上茶水。
幾個宗主眼神不約而同地往杯中掃去,但很快又克制了下來,只是不由自主地多吸了兩口香氣,以及這飛舟內濃鬱的靈氣。
雪覓道:“本君因一些私事才會下到此界,沒想到如此幸運,正好是百年大比期間,這才前來湊了一番熱鬧,未曾想打擾到諸位了。”
宴帝連忙道:“小龍君言重了,此大比若能得小龍君的見證,那才是這一屆驕子的福運,倒是我等不知是小龍君,擾了小龍君的雅興,實在是我等之過。”
雪覓聞言一笑:“本君之事諸位知曉就好,倒也不必勞累更多的人,也免得影響了參與大比之人的發揮。”
宴帝連忙應了一聲是,雙方又客套寒暄了一番,等幾位宗主都刷了個臉之後,雪覓朝著旁邊掃了一眼,眾仙婢立刻會意,各自端著承托上前,半蹲下將托盤中物略微舉高,方便眾位宗主拿取。
雪覓:“三界之大,能與眾位相遇便是緣,區區薄禮,還望諸位莫要推辭。”
眾人連忙起身道謝,又是一番客氣的你來我往,無論是宴帝還是幾位宗主,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但好在雪覓是在妖皇身邊長大的,兩百年的浸染這點言語機鋒還是能拿捏的,幾位宗主反倒被他套出了不少消息。
等從飛舟離開,眾人依舊有些晃神,這就是小龍君?優雅從容進退有度,談吐舉止更是謙和有禮,不見驕縱也不見霸道,實在是令人有些意外。
但不管怎麽樣,結果是好的,這位小龍君並沒有插手大比的意思,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這樣就很好了。
等眾人各自回了臨時安置之地後,這才打開那藥瓶,一枚極品碧雲丹散發著綿柔的丹香,真不愧是小龍君,出手如此闊綽,極品丹藥,還是碧雲丹,這一趟也是不虛此行了。
等人都走後,雪覓頓時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真不愧是人精,跟他們說話真累。”
繁縷:“那幾個已經內定進了宗門的子弟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從剛才的談話中,他們也聽出了一些消息,有些個天賦很不錯的弟子,已經被各大宗門內定好了,像是人界的一些宗門,都是妖界大仙門的附屬宗門,他們培養出可堪造就的精英輸送給主宗,然後換取更多的資源,再為主宗挑選培養人才,如此循環雙方各有利益。
雪覓本就好奇心比較重,哪怕不跟人搶人,他也想看看那些已經被視為精英的內定弟子,究竟有多精英。
這些人中,有一名叫雷元的,是雷系天靈根,這種靈根攻擊性極強,是劍修的好苗子,而且此人對劍術一道也極有天賦,且家世平平,從偏遠大陸而來,直接被天一宗的看中,收入宗門,剛入得宗門時此人才築基,現在百年過去,修為已經到了元嬰期,哪怕放在妖界,這般天賦也是少見的。
因為周燁自請面壁思過,雪覓也就沒帶他,帶著花朝和繁縷悄悄地隱去身形和氣息來到天一宗的臨時安置地。
雷元的住處很好找,距離宗主和長老主院最近的偏院就是,身邊伺候的人還不少,雪覓就在外面盯了這麽一會兒,就有好幾撥人來送禮。
雷元作為早已內定好的人,是不需要再參與大比的,加上這人天賦強,未來可期,好些世家可能是想趁人還未真正成為強者大佬之前投資一番,於是送了一些靈石丹藥,美其名曰添補路費之用。
不過這個雷元全都委婉拒絕了,既沒有收人短處,也沒有得罪人,反倒是將人追捧了一番,哄得來送禮的人即便沒送成東西,也身心舒暢的離開。
再看雷元,模樣周正,劍眉星目,雖然並非俊美那一類,倒也算得上是硬朗帥氣。
花朝忍不住小聲道:“這人厲害了,說話不得罪人,又沒眼皮子淺的只看得到眼前這麽點東西,不虧是天一宗重點培養的。”
繁縷道:“此人能力不俗,野心也定然不小,怕是不好掌控。”
這種人算是最難駕馭的,心智堅定野心勃勃,野心大的人,心思也不少,投資這樣的天驕便是一場豪賭,賭此人的良心究竟是黑還是白。
雪覓卻是動了動鼻子:“他身上有點很淡的血腥氣。”
花朝道:“這算正常吧,如今正是大比期間,各個大陸的精英人才匯聚於此,即便此人內定,但也說不準有不服亦或是見強心喜上前挑戰的,尋常修士,幾乎每日不是在與人鬥就是與妖獸鬥,染血帶傷也算稀松平常。”
花朝這番話說完還沒多久,就見那雷元朝著門外的侍者吩咐要打坐修煉不再見客後,隨手設了一道結界回到房中。
擺下靈陣一副準備入定的姿態。
看到這兒雪覓自然就沒興趣繼續看了,看人修煉有什麽意思。
誰知道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去看下一個精英時,就見這雷元取出一玉瓶,從裡面倒出一粒顏色鮮紅如血的藥丸,那藥丸上所帶的血腥氣即便有結界的遮擋,也瞞不住雪覓身為龍的嗅覺。
這人似乎是慣常服用的,看都未多看一眼,就將藥丸送入了嘴裡,隨著藥丸入腹,打坐修煉的人周身氣血明顯強盛濃鬱了不少,修為的氣息也似乎強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