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早已練就的情緒不外露,這話聽在耳裡只是面色沉了沉,倒也沒表現得過於震驚。
一旁的上仙和仙娥們則沒忍住的倒抽一口氣,但眾神在此,他們也不敢妄議,只是相互交錯的眼神中寫滿了震驚和詫異。
妖皇的余光不經意的掃了眼空倪,這個他早就懷疑投靠了天帝的人,只不過上一世並沒有眼前這隻朱雀。
而且根據聶擎的記憶,在天帝隕落,三皇子登上帝位之前,這空倪倒的確成就了朱雀之身,因為這是三界唯一的上古神鳥,四方天神之一,在妖界甚至隱約傳出既有上古真神,本該為皇的言論。
只不過龍族世代為皇,對眾妖天生就有著血脈的壓製,再加上龍族的積威甚久,這言論才沒濺起多大的浪花,以至於在聶擎的記憶裡一帶而過都沒留下過於深刻的印象。
見空倪徹底沉下的臉色,妖皇朝如蘭道:“你雖為朱雀,但若未封神脫離三界,該屬妖族,我為妖族之皇,無論你二人是私仇還是公怨,都該有個秉公之處,即便我等無法為你誅神,但對錯之事,三界也能為你定個公道。”
如蘭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是妖皇,她以為皇帝都是年長之人,尤其是她曾經聽小龍君提過皇伯伯,伯伯二字更是加深了如蘭心中妖皇年長的印象,沒想到妖皇竟然如此年輕,因著小龍君的關系,如蘭對龍族有著天生的好感,聞言倒是不再執拗,學著曾經見到落靈的行禮方式,朝著妖皇躬身一禮。
“我本該是雀族族長之女,我父是神雀族族長尤源,我母是神雀族火雀一脈靳熏公主,這些事是我還在蛋中便擁有的記憶,我還記得我母親為我取名尤茵,意為生機如意,我本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這些都是解除了體內的禁製後,如蘭想起的事。
雪覓捂著嘴拽了拽時淵的衣袖,用眼神傳遞著心裡的震驚,尤茵,他記得啊,淵淵還為了他挖了尤茵弟弟的妖丹呢,如果那個尤茵是假的,那他挖的豈不是如蘭親弟弟的妖丹?
如果那個尤茵是假的,那這個尤茵才是索穆指婚的人?
時淵揉了揉他的頭髮,示意他安靜的看就是。
如蘭道:“就在我破殼那日,就是這人將我從蛋殼中抱了出來,在我身上下了禁製,還將我丟去了偏遠的人界,從此我以無比醜陋的模樣在人界顛沛流離,受盡欺凌折磨,整整三千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全是拜此人所賜!我不管她是不是上神,也不管她究竟為何要這樣對我,這個仇我自己報,我與此人,不死不休!”
妖皇看向空倪:“空倪上神,不知此事你可有話說。”
空倪依舊是那副端莊冷傲的姿態,聞言神色淡淡道:“一派胡言。”
跟在空倪身邊的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弟子,也是雪覓早前見過,去淵淵神殿想要交換雀羽的那個薑旌,薑旌已是上仙,也是空倪座下最有望飛升成神的弟子,因此這封神大會空倪才會將薑旌帶在身邊。
見到這女子如此對師尊不敬,也不管她是不是朱雀,薑旌怒斥道:“我師尊豈是你能隨口汙蔑,簡直放肆!”
薑旌剛一說完,一記靈掌就朝他打了過來,那靈掌的威力對身為上仙的他來說盡管不算小,但也並非無法抵擋,薑旌想都沒想抬手就直接還擊了過去。
然而他這一招剛發動,接連兩道威力更強的靈力就朝他打了過來,一掌將他還擊的一招給化了去,另一掌直接打在了薑旌的身上。
最開始讓薑旌反擊的那一掌這時才打了過來,將本就受了上神一掌的薑旌打的直接泄了元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空倪臉色一變,抬手護住了薑旌,朝著同時出手的時淵和青鹿看去:“二位這是何意!”
時淵神色冷冷回視:“何意,空倪上神莫非將本尊的話當耳旁風了,且不說雪覓身為龍君,便不是這不知死活的東西能隨便動手的,你當本尊的神域是給的好玩的?”
時淵說著一抬手,將被空倪護在身後的薑旌猛地用神力給提了過來,神力在薑旌面露驚恐的掙扎下直接探入丹田,包裹住了那顆妖丹:“當著本尊的面就敢動手,若是今日留了你性命,他日豈非人人可欺!”
見他當真動了殺念,空倪哪能坐視不理,抬手就準備將薑旌搶下。
時淵卻只是輕掃一眼:“此子若今日不除,明日我啟陽百萬大軍,必將踏平你青雲大陸!”
同為上神,也是有實力高低之分,眾人並不知時淵青龍真身,即便是這樣,他們也知道在場的這些上神,恐怕只有烏訣,天帝,妖皇三人的實力可與時淵一拚,其他的上神當真是不如。
所以這話時淵說得出,那絕對做得到,更不用說當年時淵還未封神就已經攪動的三界腥風血雨的過往眾神還記憶猶新,旁人可不敢真的招惹上這位殺神,實力不夠那就不要多事開口。
烏訣倒是想要從中調和一番,卻被妖皇看了一眼,頓時不再開口,今日之事論不出對錯,往小了說,空倪這弟子不過是不顧場合的開了口,就是不知如何招惹到了雪覓,讓雪覓直接動了手。
若是薑旌挨了那一下,倒也惹不上這殺身之禍,但偏偏他還了手,還是當著眾神的面。
往大了說,那就是踩了上神的臉面,對雪覓動手,就算是雪覓無理挑釁,那也不是能當著時淵和妖皇的面能動的,說白了,地位懸殊之差,打你你也要笑著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