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話音一落,身後眾妖兵猛地將各自手中的神槍用力一杵,嗡地一聲響,伴隨著巨大的靈力蔓延開來,十萬妖兵齊動,整個三重天都隨之狠狠震蕩了一番。
有些居住的離天帝天宮較近的上神早已飛身而至,飛至天宮門前,散去腳下仙雲緩步走來:“妖皇陛下還請息怒,此事且不說其中是否存有誤會,至少也要將涉事的三皇子召來詢問一番才是,若是直接大動乾戈,倒是壞了兩界原本的情誼。”
時淵也從空中飛身下來,看向來勸說的上神道:“若不興兵至此,只怕這天宮欺我妖族無人,天帝三子既然敢將手伸到妖界,那這兩界,還有何情誼可言?”
時淵話落,又一身穿靈甲,氣息渾厚的妖兵列隊而至,一身兵甲手持神劍的陸染飛至時淵身邊:“神君,啟陽三萬精將已到,各城池已發下調令,百萬妖兵,可隨時調動。”
陸染說完便將目光轉向天族,除了天帝面色沉靜看不出情緒之外,那些仙官一個個明顯神色有些慌亂,這真要打起來,若是兩界之爭精兵盡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但現在卻是因為天帝教子無方管教不利惹來的家事,天族,未必會願意出兵啊。
這陣仗太大了,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大陣仗的雪覓躲在龍十七的懷裡不敢吭聲。
龍十七以為他是在外面被嚇壞了,抱在懷中一個勁的心疼,也就是雪覓現在大了,不然像小時候整個抱在身上多好。
剛才出聲試圖勸解的是天族上神宿白,宿白上神明面上與天帝交情淡淡,實際暗交如何可就不好說了,就今天來看,這宿白怕已經入了天帝的陣營。
這時又一上神瞬移而來,來人是烏訣上神,也是聶擎記憶裡,那位天族中唯一隕落的上神,而烏訣上神的首席弟子商戩,正是龍女紫纓搶回龍宮的美男。
烏訣上神成神多年,向來在贏川很少外出,現在也不知為何在天宮。
烏訣與妖皇多少還有些交情,畢竟他最看重,甚至視為半子的弟子商戩很有可能成為妖族的乘龍快婿,這交情自然越發不一樣了。
比起宿白,烏訣說話顯然還是有幾分薄面的:“不管此事是否是個誤會,事情已經發生,總該有個說法,但這天門之前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先去大殿,將三皇子叫來詢問一番。”
天帝這時才出聲道:“妖皇莫急,此事自是要將赭煊喊來詢問一番,若此事真是那逆子所為,今日定會給妖皇一個滿意的交代。”
妖皇冷哼了一聲,抬腳先往天宮大殿走去。
天帝微微側身相讓,等妖皇先行一步,余光掃了眼那漫天妖兵,這才轉身跟上。
雪覓被帶著往神殿走的時候,伸手拉了拉雲漓叔叔,他覺得雲漓叔叔比十七叔靠譜,所以小心傳音道:“會打起來嗎?”
雲漓笑著在他背上輕撫了一下:“放心,不會打起來,你皇伯伯心裡有數。”
雪覓這才松了口氣,又道:“墨亭叔叔和旭陽叔叔呢?”他都沒看到他們。
雲漓笑著道:“下界總是要有人守著,等回去就看到他們了。”
就算妖皇並沒有真的打算動兵,但任何事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留下墨亭和旭陽在下界,隨時可增調兵將。
這裡畢竟是天宮,天帝到底是明面上的三界之主,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妖皇也不會將人臉面按在地上摩擦,算是給他留了一分臉面讓出了上座,隻坐到了左尊上位上,還將雪覓招手喊了過來,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龍族有多稀罕幼崽,這是三界上下無人不知的,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自己族中的龍崽,別說這天宮的尊位,只怕那妖神殿的龍椅都坐過無數次了。
烏訣是再清楚不過龍族這些家夥唯吾獨尊的霸道天性,自然是半點都不介意。
倒是宿白,神色平靜似是與己無關的單純旁聽,只是眼神不經意從天帝身上掃過時,垂眸斂去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皇子赭煊被叫來之前,時淵朝著陸染看了一眼,陸染一招手,他所帶的人直接將朱明玉給扔在了大殿中央。
不等眾人詢問出聲,一顆靈影球浮至半空,投遞出來的影像正是朱明玉被困城主府內時,一而再而三給赭煊發傳訊符的場景,那一聲聲的求救聲,聽得眾人臉色莫測。
要說簡直可以直接定罪的,還得是朱明玉傳出的第一張傳訊符:“殿下,小龍君被人救走了,現在城主府被結界封住了,您來救救我吧。”
被捆綁在殿中的朱明玉沒想到她所有的傳訊符竟然被攔截,聽到這話,她更是掙扎著抬頭,然而全身被仙繩捆綁根本掙扎不開,嘴上也被下了禁言令發不出聲。
就在眾人神色有異的看向天帝時,到了大殿門口的三皇子赭煊一邊走進來,一邊氣定神閑道:“何不解了她的禁令,親耳聽聽她如何說。”
赭煊,天帝三子,年歲不足萬歲,已是未來封神的熱門人選,現因龍骨之事被喊來大殿也不見絲毫慌張,反而神色淡定一點都不怕對質。
雪覓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三皇子,這人長相自然是俊美不凡,但眉眼間的神態說好聽了是飛揚氣盛,說直白了則是驕傲自負,甚至帶了點殘忍陰鷙之氣。
雪覓往妖皇身邊靠了靠,他不喜歡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