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覓到的時候,他們正站在律事閣的大殿中,因為有明紀堂的人在,所以律事閣的閣主明淺瑜也不敢貿然上座。
雪覓直接穿過眾人,坐到了最高的位子上,學著時淵看人的眼神,非常有氣勢的看著下方,聲音也是刻意學著淵淵的,不帶感情的冷冷開口:“開始吧,如何懲如何罰,我在這兒看著。”
要不是聲音還帶著稚嫩的奶氣,那真的是將時淵學了個八成像了。
跟在後面的烏空空沒敢跟上去,於是乾脆站在門口,還躲在北穆的身後,這場面,有點可怕啊。
花朝和繁縷一邊一個的站在了雪覓的旁邊,那一身護衛的氣勢非常的拿捏了。
明淺瑜微微蹙眉的看了過去,余光卻注意著明紀堂的人,見他們對那新生的行為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好似他掃下眾人的臉面反客為主的舉動是多麽正常一樣,心裡頓時打了一個突。
能在這三界第一聖院走到今天這地位,那絕對沒有一個傻的,從昨天到今天種種事情,早已說明這新生身份了得,但現在不過開學數日,即便是他手中的勢力,去調查拉攏的也都是大世家出來亦或是天賦卓絕的焦點人物。
這樣一個昨日之前他甚至連姓名都不知的新生,等出事後他再去調查,但時間太短,還沒查出一個結果,這會兒見他行為,已經本能的覺得被冒犯,等穩住心神,再想收斂情緒,卻晚了一步。
雪覓注意到他的眼神,也朝他直視了過去:“怎麽,這麽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懲罰清白之說,只是說得好聽忽悠我的,將我忽悠住了再偏袒他們小懲大誡的放人了事?”
明淺瑜好歹也活了幾千歲,如今更是渡劫期修為,差一步就能飛升成地仙了,為這麽一件小事,廢了自己一個看好的下屬不說,還如此被人壓在頭上,他心裡要是沒有半點不愉快,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雪覓看著他微微歪了歪頭:“你若要護短,那我也只能有樣學樣,不問青紅皂白不管是非的護短了。”
雪覓說完,額上的龍角便顯現了出來,一股強大的龍氣更是散了神器隱匿的護持散發了出來,還不客氣道:“那就看看今天這短,誰能護得住了。”
明淺瑜和樓九思萬萬沒想到,這新生竟然是小龍君,一瞬間臉色刷地一下便白了起來。
烏空空驚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抓著北穆的衣袖塞進了嘴裡咬住,雪覓是小龍君?難怪之前她如何問,雪覓都不說他是哪一族的,要知道他是小龍君,她哪裡敢那麽放肆的將雪覓當做自己弟弟看待。
一想到她見過的雪覓家長,那定然都是龍君,說不定某位還是上神,這麽一想,烏空空都要暈過去了,她曾經還說,他們祖上的巫神比上神還厲害,雖然是事實,但他們族現在可沒巫神,雪覓家倒是有好幾個上神!
要不是身體太好,她恨不得原地昏死過去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下面跪著的盧春一見到雪覓頭上的龍角,幾乎是瞬間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至於戎灝,想過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種,甚至昨日那人,極有可能是最不可能的上神,心中那些被折辱的怨恨,瞬間被恐懼替代,甚至忍不住懊悔了起來,昨日為何要庇護一個盧春,一個小小的盧春,哪裡值得他為此葬送自己的未來。
雪覓看著他們道:“你們仗勢欺人在先,若我只是一個草根新生,昨天那盧春空口白牙的冤枉便落在了我的頭上,這戎灝不問對錯的偏袒,昨天都要帶我來這律事閣一日遊了,這昨日來遊了,有沒有命回去怕是都不一定了。”
不等他們反駁,雪覓繼續道:“你們怎麽對我,我便怎麽對你們,我覺得很公平。”
明淺瑜連忙道:“小龍君…”
不等他把話說完,雪覓直接打斷道:“昨天我叔叔說了,懲罰要翻倍才是懲罰,這個盧春,五十鞭子,該怎麽打就怎麽打,我與他之事便算了了。”
明紀堂帶隊的是鳳族的洛鳳,算起來還是霓凰的族兄,雖未見過雪覓,但當初霓凰跟著妖皇陛下上到三重天之前,洛鳳還讓霓凰給這位新生小龍君帶過禮物。
那時候為了找到被千頭鳥叼走的小龍君,整個妖族都被翻了個個,當聽聞小龍君在三重天,便立刻尋了上去,可惜當時他在聖靈有任務在身,離不開,否則隨同妖皇上三重天的便是他而非霓凰了。
因此盡管他未見過雪覓,但對雪覓卻是天生的親近,這會兒見雪覓小小年紀,氣勢非凡卻又並非蠻橫無理的霸道,心中更是難掩喜愛,於是順著他的意思,朝著下屬示意了一下,讓人將盧春拖了出去,就在殿外當眾責打了五十鞭。
昏死的盧春被拖走了,雪覓看向戎灝:“這人心中沒有是非,怎麽擔當執法者,有他在,只會徇私枉法,所以免了他的職務,執法之位,應當有能有德者居之。”
洛鳳點頭:“理當如是。”
然後讓人將戎灝也給帶了下去,卸了他的職,至於那些依附戎灝的,曾經得罪過戎灝,被他打壓過的,到時會如何反撲,那就是戎灝自己的事了。
處理完這兩個,雪覓看向明淺瑜和樓九思。
明淺瑜連忙道:“此事是我管教不嚴,禦人不明,如今得了小龍君這番懲戒,今後我祿事閣和執法堂,一定整頓嚴改,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