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方一些弟子談論換了閣主和堂主之後不公之事都少了許多,雪覓不解的看向一旁的花朝和繁縷:“為何學院不出手管,縱容著明淺瑜將律事閣把控。”
對於這,繁縷也算是深有感觸:“因為居安思危吧,若事事公平,學院氛圍的確會和諧許多,但卻少了一份進取,真正的強者是遇強越強,聖靈雖是學院,但同樣也是一股勢力,要與諸多宗門爭奪資源,沒有這份進取心,只會落於人後。”
雪覓:“這麽說,學院是故意的?”
繁縷搖了搖頭:“自然也不會是故意,不過是順其發展罷了,若有人真自取滅亡做盡惡事,想來學院也不會容忍。”
繁縷說完看向小龍君:“這世上的公平並不是非黑即白,今日所犧牲的,未來未必不會成為意外之福。”
雪覓將下巴擱在手背上看著繁縷歪頭一笑:“你是不是怕我以後遇到任何不公之事都想要出頭?”
繁縷微抿雙唇,雖然有些僭越,但他的確有些擔心,每個人在或短或長的一生中,總會有一段時間眼裡容不得沙,眼中所見非黑即白,有些人沒能力,只能憤世嫉俗。
天下之大,總有即便以小龍君的能力,哪怕背後站著多位上神也管不到的事情,他不希望有一天,小龍君因為沒那麽大能力還這世間一個公平公正而傷心自責。
繁縷說這話的時候,花朝正在一旁悠哉的靠在涼亭欄杆上嗑瓜子,哢嚓哢嚓的一邊嗑一邊看著繁縷。
雪覓搖晃了一下腦袋,笑出了聲:“這話應該叫,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性命對不對,別人的事又與我無關。”
花朝吐出一口瓜子皮,看著杞人憂天的繁縷,無奈搖頭:“小龍君若是如此性格,那日見百裡香霆教訓人族女子的時候就出手攔了。”
真是這種聖人性子,哪裡還等到繁縷,怕是幾個龍君都要出手掰正了,不能說聖人性子不好,而是若修聖心一道,比修無情道還要難,別說妖皇司禹龍君了,就是他們家神君,也絕不會讓小龍君走這一道,他們才舍不得小龍君受這等苦。
繁縷一想便知自己是多慮了,主要是這幾日隨處都可聽見對小龍君英明決斷的讚揚,怕小龍君因此被追捧過高,反倒受了他人影響。
雪覓看著花朝數落繁縷心思太細密想得太多,讓他整日少想些有的沒的就忍不住笑:“我問過陸染啦,如果要洗靈根,最好伴隨著靈池輔助為最佳,妖神殿裡就有靈池,今日回妖神殿後,我們就開始洗靈根!”
讓雪覓從早上開心到現在的,不只是可以幫繁縷洗靈根,還有寢殿中淵淵給他做的那棵樹,那麽好看還會發光的樹,掛著滿滿當當的炎月雲蟠,他都舍不得吃啦。
能得天靈根,那自然是最好,繁縷本就築基大圓滿,距離金丹就差一線之隔,並且近期隱隱有突破之感,若能得靈池相輔,定能順利結丹。
雪覓也替繁縷開心,他還等著繁縷變厲害之後,回去報復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呢,正扭頭繼續往下面的熱鬧看去時,突然聽到一聲慘叫,然後一隻白鶲從天上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他們三人的面前。
三人非常默契的同時低頭看去,那只差不多有雪覓一臂之長的白鶲脖子已經被什麽東西給打折了,整個鳥早就絕了氣息,死的連腿都不蹬一下了。
窸窸窣窣的有人從旁邊的林子裡竄了出來,然而一看到雪覓轉身就跑。
雪覓立即喊道:“你給我站住!”
桂寧心中默念了一聲天要亡我,就認命低垂著腦袋,一步一步慢成龜速的挪了過來。
雪覓指了指地上的白鶲:“你打的?”
桂寧支支吾吾的想要說謊,但又怕說謊觸怒了小龍君更加惹來責罰,於是耳朵一捏蹲了下來喊道:“對不起小龍君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娘親,爹爹,他可能就要命喪聖靈了,說不定會被抓去受問心之罰,桂寧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妖生的百年,做了哪些喪盡天良之事,他搶人家小魚乾,偷了族兄積攢的海珠,弄破了族姐的衣裙還陷害龜奴,還吃掉了那麽多鳥嗚,他太壞了。
雪覓從椅子上跳下來,用腳踢了踢那隻死了的鳥:“你好端端的幹嘛要打鳥?這鳥叨你了?”
桂寧眼眶紅紅的搖頭。
雪覓:“那是為什麽?”
桂寧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因為…好吃…”
片刻後,雪覓坐在草地上,看著桂寧熟練的開膛破肚,熟練的凝出一團水來將那隻白鶲從頭到腳的洗了一遍,那水過之處,連鳥羽都拔除的乾乾淨淨,緊接著又取出一顆火石來,一團靈力打上去,火石瞬間被點燃。
桂寧取出準備好的木棍將白鶲串起,就這樣架在火石上烤,一邊烤一邊拿出不知道是什麽粉末灑在上面。
火石的火力自然是威力強大的,原本被洗白的白鶲就片刻的時間,被烤的焦黃流油,伴隨著那些粉末,散發出陣陣誘人香氣。
雪覓吃的食物向來都是精細烹製,什麽時候吃過這種,頓時好奇的聳了聳鼻子:“好香啊,那個粉是什麽粉?”
桂寧連忙道:“是百味粉,用一百種調料研磨配置,不管烤什麽東西撒上這百味粉都特別好吃,尤其是這白鶲,白鶲體型較小,羽翅靈活,又最愛食紅榴果,所以肉質細嫩又香甜,若是被烤的焦脆出油,更是外焦裡嫩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