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公子您——”海德在外面喊了一聲,見到安祁跑得比來時還快不由得有些擔心。
蘇白英眼看著安祁進去了,沒一會兒又跑出來,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該是出事了,急忙過去。
安祁卻連她也不理睬,一個人快步往前跑。
書房內,玄安帝起身拉開簾子,看見安祁已經跑遠了的身影,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叫一旁的海德:“去拿點吃的哄著他,朕這裡還有一會兒才處理好,跟他說朕一會兒再去找他。”說罷,又走進了書房。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玄安帝何時像今日這般一句好話也不說過?
也許是陛下他有自己的考慮也說不一定……
玄安帝轉身走進書房,簾子又蓋上,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公子見著他,站了起來,明明是一副虛弱的模樣,此刻卻頗有一番風骨地朝他行了個禮,開了口:“在下於逃亡途中就聽說過您頗為寵愛一位小公子,那日匆匆一瞥,剛剛倒是見了個真切。”
玄安帝瞧他一眼,挑了眉,聽他繼續。
“果真是位寶貝人物,任誰看了都想咬一口的模樣。”他是笑著說的,明明剛剛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一笑起來卻有些不懷好意。
“玉弦歌,朕既能救你回來,也能讓人把你打包了送到那大漠王的床上。”玄安帝說著,眸子冷了些。
玉弦歌收斂了神色,閉上嘴不再打算招惹他。
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提醒他:“他有名字的,叫南鷹。”
玄安帝一點也沒有不知道別人名字的尷尬,聽了也只是滿不在乎地看著他。
第六十章 立後
“你既從那麽遠的地方逃到這兒來,是篤定了他不會派人來找你?”玄安帝抿了口茶,神色淡淡。
玉弦歌卻朝他笑笑:“當初說好的隻為他賣命十年,如今十年已經到期,他早該放我。”
“我都不計較他關著我的事兒,再派人來抓我回去可就真不地道了,您說是吧?”
“朕說?”玄安帝也笑了,告訴他,“要朕來說的話,他就不是什麽正常人,你若這樣去想他,吃虧的定會是你。”
玉弦歌也飲一杯茶,點點頭頭:“倒還真被您猜中了,我玉弦歌平生最容易的就是吃虧,吃了十幾年了竟絲毫不長教訓。”
“該我的…還是該我的啊——哈哈哈哈——”笑到了最後,他突然捂著心口咳了兩聲,再抬起頭的時候唇邊留了血跡。
玄安帝看出那血的顏色不對,皺了皺眉,還沒問出口就見他拿袖子擦了血,早已習慣的模樣。
他沒問,玉弦歌也就沒提,又喝了一口茶試圖蓋住口中的血味。
“反正這些日子你就老實呆在宮裡吧,朕叫禦醫看看你的病還能治不。”
玉弦歌笑著謝了禮。
“不必言謝,不過是還你當初的指路之恩罷了。”玄安帝說著,起身似要走。
他的確是要走,他還得去哄著不知道腦袋裡瞎想了些什麽的安祁,剛剛安祁瞧見了也不知道回去了該怎麽捂著被子哭著罵他。
想到這裡,玄安帝有些頭疼。
海德見他出來了,忙上前去問:“陛下,咱是往太和殿走嗎?”
玄安帝聽了也不驚訝,看也不看他,徑直朝太和殿的方向,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問他一句:“哭了?”
“誒可不是嘛,小公子哭著跑回去,路上還摔了一跤,聽說現在還躲在被子裡不願意見人呢。”這可麻煩了,小公子大概是真的被氣著了。
玄安帝加快了腳步。
剛到太和殿門口,還沒進內殿呢,玄安帝就聽見了層層疊疊的勸聲,都是在叫著安祁從被子裡出來,害怕捂著他出不了氣。。
他們也不敢動手,勸了也不見安祁有反應,急得在一旁手足無措。
“都下去。”玄安帝踏進內殿,腳步聲如往常一般。
宮女太監們回了神,趕緊躬身行禮退下。
玄安帝瞧見床上拱起來那一團,幾步上前,站在床邊,聲音冷靜帶著威嚴:“安祁,出來。”
安祁很明顯地動了一下,可是接下來就像是沒聽見玄安帝的話一樣,沒了反應。
“安祁,朕數三聲,若不聽話,你該知道下場。”他的聲音帶了些冷意,又好像很平淡,說出來的話卻讓安祁聽了害怕。
“一。”他開始了。
安祁有些猶豫。
“二。”他繼續。
安祁有些慌張。
在玄安帝的‘三’快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安祁輕輕掀開了一個被子小角,腦袋躲在裡邊喘著氣。
玄安帝直接上手,用力掀開了他身上的被子,將他完完整整地暴露出來。
“呆在裡邊不熱嗎,自己沒感覺的?”玄安帝看著他憋得通紅的小臉,皺著眉批評道。
安祁本以為能聽見他的什麽解釋,亦或者是看見他的這副模樣能夠抱抱他親一親也好,沒想到最先得到的是威脅,緊接著又是責備。
安祁憋不住心裡的難受,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眨,淚珠珠就滾了下來。
玄安帝終究是沒忍心,神色溫柔了些,抬手想去勾他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