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也不猶豫,拿了衣服就到屏風另一側去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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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上的晚宴已經開始了,玄安帝自然是瞧見了帝錦不在,覺得奇怪便問了一句。
海德略一猶豫,說:“信陽公主下午喝醉了酒現在已經回婉荷殿了。”
“是嗎。”玄安帝不鹹不淡地開口,怕不是醉酒,是借著醉酒跑去宮外玩兒吧,“去找人瞧瞧。”
“是,陛下。”
下面的大臣已經全部就坐,玄安帝說了開席。
酒意正歡,玄安帝開了口,緩聲道:“今日中秋,朕也有一個消息要告訴諸位。”
話一出,群臣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紛紛看向玄安帝。
“朕登基三年,未立妃也未立後,朝中大臣為朕的江山擔憂,朕心裡明白,索性在今日,朕想說,朕將立鎮南侯府的四子安祁為後。”
玄安帝的話沒什麽讓人反駁的余力,他的語氣不容置喙,像是在宣布一個決定而不是在商量,這話一說出口,底下一片寂靜,饒是早有準備的安琉霖也差點沒反應過來,被身後的小廝推了一下才起身走到中央。
安琉霖畢恭畢敬地行了大禮,高聲道:“臣代安祁,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不可——”
旨意剛謝完,底下就出現了幾聲,聲音帶著驚惶和質疑,高聲道:“陛下!自古立後都得欽天監查看了生辰八字再說後事,更何況、何況這鎮南侯哪兒來的四子?”
安琉霖淡然地偏頭去看那位大臣,笑了聲,說:“大人倒是對我鎮南侯府的事情挺關懷,既如此,難道大人不知早在兩月以前父親就將家中義弟安祁送進皇宮教養在陛下身邊嗎?”
原來兩個月以前那個突然被陛下抱進宮中的是鎮南侯府的人???
義弟?
“你——一派胡言!”那大臣說急了眼,伸手指著他問,“你侯府上哪兒來的義弟!欺君可是大罪!”
玄安帝嗤笑一聲,古井無波的眸子看向下面的大臣:“那你的意思是,朕下令叫鎮南侯府送過來的人朕自己也不知道?”
那大臣哆嗦一下,立馬跪下低聲說:“臣、臣絕無此意——”
“此事就到這裡,朕只是告知你們一聲,隨後的……”玄安帝瞧見海德急匆匆站在一旁的身影,挑了挑眉,沒將話往後說,而是叫他過來。
海德趕緊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信陽公主不見了,小公子……也不見了。”
下面的人只見玄安帝的臉色立馬變的難看得很,接著便沉聲匆匆宣布離開,看上去步履匆忙,像是丟了什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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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柱香以前,安祁和帝錦穿好了宮女衣衫結伴去了南天門。
一路上安祁總覺得這衣服穿著不自在,時不時看一看周圍,雖然心裡知道沒人會認出自己,但還是覺得莫名的羞怯。
帝錦一看就是熟練的很,帶著他繞過了侍衛,一路順暢地走到了南天門旁。
“待會兒,你去和那些侍衛說,也不用說其他的,隻說有急事要出宮然後再將腰牌拿給他們看便可,我上次也是穿宮女服跑出去的,我怕被認出來,你就不一樣了,他們沒見過你,放心吧。”
她都這樣說了,安祁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
南天門的侍衛遠遠瞧見了他們倆,見安祁低著頭說了要幹嘛以後還有些狐疑,不過等看見安祁拿出來的腰牌便爽快地放了行。
“嗯,出去吧。”
“謝謝、謝謝侍衛大哥——”
安祁死死地抓著帝錦的手,幾乎是小跑出去的。
“呼——”等出了南天門再往前跑了一段路,安祁和帝錦徹底松了一口氣。
“瞧,這不出來了嗎?”帝錦拿出錢袋子,笑看著他,“走!咱們玩兒去!”
第五十二章 大怒
“人去哪兒了。”玄安帝坐在上首的座位上,下面跪著的宮女太監都低伏著腦袋不敢說話。
“朕讓你們把他看好,你們就是這樣看好的?”玄安帝的聲音冷冷淡淡,卻又不自覺帶著威嚴,說出來叫人不寒而栗。
“陛、陛下——小公子他、他說要去看望公主,奴婢、奴婢便跟著他一起,到了地方——到了,然後他說、說陛下送的玉牌丟了,便叫奴婢去錦鯉池去找——奴婢沒找到也、也不敢回去……”說話的正是被安祁支開的那個宮女。
玄安帝面不改色地聽完,什麽話也沒說,接著,又進來了一個太監。
那太監說:“奴才奉旨去南天門問了一番,他們說沒見著一男一女出去,只有兩個奇怪的宮女走了出去,剛離開不久。”
玄安帝怒極反笑,接著便下了旨意:“所有人,拖下去,杖責二十。”
“陛下恕罪——”
“求陛下開恩——”
很快,侍衛便將人都帶了下去,整個太和殿一時竟空了許多。
“把燈都熄了,朕就在這兒等他回來。”玄安帝說著,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
海德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躬身回答了一聲是,隨即熄了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