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哦了聲,跟著走了出去。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又聽見蘇白英悄聲說:“小公子,想不想去外面走走啊?”
安祁頓住了動作,看了看周圍,也放低了聲音:“可以嗎?”
蘇白英笑出了聲:“陛下說了,衣服換上了就帶您去禦書房。”
“那我們走吧。”安祁放下手裡的筷子就準備走了。
蘇白英卻又叫住了他:“小公子,您的藥還沒吃呢。”
提到這茬,安祁肉眼可見地不大高興了,本來他的病就已經好了,哪裡還用得著吃藥?可是玄安帝非要讓他吃,難道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是藥三分毒’嗎?
饒是再不願意,藥也呈上來了,安祁看著左邊的藥丸,又看一眼右邊的蜜餞,默了。
“其實小公子,您可以去和陛下提議,若是不想吃藥的話找太醫來檢查一下,太醫若說不用吃藥了那想必陛下也不會再堅持讓您繼續吃了。”蘇白英見安祁吃藥那股子蠻勁兒,雖然比不得那晚上喝藥那麽難受,但是也是一股不大喜歡的模樣。
安祁聽完蘇白英的話想了想,覺得可行。
吃完藥他們就往外走,等出了太和殿的殿門,安祁才將眼神往四處瞅瞅。
蘇白英帶他走的是一條近道,一路上也不乏有宮人來來往往,安祁就像是被憋久了放出來的小猴子,活潑勁兒湧上來了對哪兒都好奇的很。
“那是哪兒啊?”見安祁指著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問身邊的蘇白英。
蘇白英見著那處,回道:“小公子,那是儀元殿,是……皇后娘娘的寢殿。”
安祁頓時收回了手,不敢再指。
雖然玄安帝登基幾年過去了,后宮空無一人,皇后之位懸空,但是顯然,這地方是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的。他雖不懂規矩,但是也不敢被人抓住錯處。
蘇白英又帶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前方卻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年紀大的看上去也就和他差不多,而年紀小的還沒到他腰。
蘇白英遠遠看見了,略微低頭朝安祁道:“小公子,那是宣若郡主和幾位王爺家的少爺小姐,您不必緊張,跟著奴婢就是。”
安祁聽她說話點點頭,跟著上前。
幾人正面對上,那些人先是受了蘇白英的禮,然後才將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後的安祁身上。
安祁抬起了頭,還沒開口就聽對面的人說:“這人是誰?為何見了本郡主不行禮?”
安祁仔細看她,心道:陛下在我面前我都不用行禮呢。
幾雙眼睛就盯著他看,饒是安祁做足了準備,現在也有點略微慌了神。
蘇白英恭敬道:“回郡主的話,小公子是陛下的人,陛下對小公子說過,見君免跪。”
萱若郡主很明顯地皺起臉,又有人反應過來了,指著安祁大聲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魅惑陛下的狐狸精——”
這話說的難聽極了,蘇白英自是維護安祁的,立馬就要回過去,安祁卻先她一步開了口:“你是哪家的小孩?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你家大人莫不是沒教過你禮儀?”
第二十三章 生氣
在場的都是世家公子小姐,任哪一個的地位都比安祁之前見到的人高,可是現在在他面前,這些人只是不懂規矩的小孩。
“你——”被罵的那人穿著錦衣,頭戴銀冠,身量和安祁差不多高,臉上滿是驕縱蠻橫,一看就是被家裡人寵壞了的。
蘇白英站在了安祁面前,攔住想要上前動手的小王爺:“小王爺恕罪,小公子他是陛下的人,您若動了手,陛下怪罪下來就不是您該擔得起的了。”
人人都知蘇白英是玄安帝身邊的大宮女,跟了玄安帝也有好些年了,平常人都得賣她一個面子,小王爺雖是辰王的嫡長子,卻也不敢直接將臉皮拉下來。
正僵持著,那郡主突然說話了:“就算小王爺年幼不知禮數,那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去說三道四,你一個庶民,得了陛下的青睞是好事,可是誰說你就有資格管教小王爺了!”
“就是,果然是庶民出身,丟人現眼。”小王爺環抱著胸,瞥了安祁一眼。
安祁有心反駁,但是又默不吭聲——這些人都是皇親國戚,他還是別給陛下惹麻煩了吧。
他不開口,對面的人立馬趾高氣揚了起來,幾個跟著郡主來的各家公子也開始奚落安祁,無非是說他魅主上位,空有一副皮囊。
蘇白英見他們越說越難聽,不由得道:“幾位公子小姐,陛下吩咐了讓小公子去禦書房,您幾位還要擋著路嗎?”
此話一出,他們果不其然安靜了下來,彼此看看對方,不再開口。
玄安帝的手段何其厲害?他們雖未曾見識過卻也聽過,家裡的長輩教導過千萬不要違背皇上的旨意,也不要惹了皇帝不快,不然到時候遭殃的就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家族的事了。
想到這裡,他們又看看安祁,雖然知道對方是玄安帝的人,他們不過是說了兩句,玄安帝應該不至於降罪的吧?
安祁被盯得感覺奇奇怪怪的,這些世家子弟剛剛不是罵得挺歡的麽?一搬出玄安帝就不敢開口了?玄安帝的威力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