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真的是越過千年時光,從那個最為自由美好的時代穿越而來。
他身上帶著再正常不過的羞赧和緊張,但等到寒暄熟悉之後,又會慢慢的放開。
也許是在白塔裡呆的久了,比起交談,他更喜歡聽別人說。
每次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注視,總讓人忍不住絞盡腦汁的想出更多有趣話語,好讓他記住,或逗他開心。
安東尼奧不理解,沙弗萊這些年是怎麽做到如此冷漠的。
有這樣一個Omega相伴左右,就算是信息素不敏感又能怎樣?
又或者說……這樣可愛標致的美人要和信息素不敏感的沙弗萊成婚,完全是一種暴殄天物。
——但凡換一個願意疼愛他的Alpha,陳詞都會比現在更加幸福。
從見到陳詞的第一面起,安東尼奧就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陰暗心思。
他是沙弗萊非常信任的好朋友,只是在這件事上,安東尼奧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維。
也許正是因為太清楚許多年來摯友都做得多麽冷漠,才讓他無法再堅定的站在沙弗萊這邊。
安東尼奧不知道沙弗萊怎麽想到把陳詞帶到課堂上,但很顯然,小Omega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課,正無聊的摳手指頭玩。
沙弗萊卻只顧著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他比沙弗萊要更在意陳詞。
陳念含羞的反應,讓安東尼奧更加堅定了這一點。
而另一位當事人,陳念本身可不知道安東尼奧腦補了那麽多,他只是覺得好玩。
作為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能腦補到自己親爹頭上的缺德樂子人,陳念非常確定安東尼奧對自己有意思。
從沙弗萊會和安東尼奧一同出行,上課也坐同桌上的種種行徑來看,兩人關系應該非常不錯。
這種心懷鬼胎想要搞兄弟老婆的行為,實在太有意思了。
陳念不在乎再添柴加火一把。
迄今為止,他對安東尼奧的感官還不錯。
Alpha長相英俊,身世顯赫,性格方面更是很吃香的紳士貴公子類型,在宴會上和不少Omega都很聊得來。
只是如果真的想給自己選一個Alpha,陳念絕對會第一個就把他pass掉。
原因很簡單,陳念這個人雙標到了極致,他自己可以到處胡亂勾搭亂玩,但他的另一半必須守身如玉,恪守男德,全心全意隻為他一人。
不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唄,反正天底下排隊舔他的Alpha多的是,總能找到符合要求的。
但玩玩嘛,就無所謂了。
既然安東尼奧想搞點刺激的,那他就奉陪一下。
說不定還能順便幫沙弗萊認清他這個朋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沙弗萊記完最後一行筆跡,看向陳念。
他也知道少年對他的課程不感興趣,趁著老師還在板書,小聲道:“無聊嗎?”
陳念點頭。
沙弗萊在電子屏上點了幾下,找出他最常用的繪圖軟件,推到陳念面前,又把觸控筆給他:“那就畫會兒畫吧,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下課。”
沙弗萊其實並不想帶著陳念過來,因為對陳念來說,聽他的課肯定非常無聊。
如今兩個人已經坐在了課堂上,沙弗萊好歹得給陳念找點事兒乾,不能讓他乾坐著。
幾番相處下來,沙弗萊發現陳念應該是喜歡畫畫的。
果不其然,陳念接過觸控筆,隨手在屏幕上塗了兩筆。
沙弗萊告訴陳念哪裡是橡皮擦工具,以及在哪裡更換筆刷,就沒再管他了。
陳念開始畫畫,他還沒忘記之前安東尼奧對他的挑逗,在沙弗萊重新認真聽課之後,故意很明顯地“悄悄”看了安東尼奧一眼。
這種中間隔著“未婚夫”還要偷看其他Alpha行為,一瞬間讓陳念感覺自己好像在偷情,刺激得要命。
顯然這樣想的不止他一個人。
安東尼奧笑了下,這是他最常對Omega出的紳士笑意。
他知曉自己的魅力何在,也覺得養在深閨中的皇子妃應該同其他Omega一樣,很難招架得住這樣的笑容。
陳念再度慌亂地移開視線,這次他表現得好像真的羞惱了,垂下眼眸,悶頭畫畫。
只是那正握著觸控筆的手指格外使勁,連指節都泛出青白。
沙弗萊對此一無所知,老師這堂課講到了相當重要的內容,他全神貫注地聽著,不錯過任何知識點。
大皇子平日裡心不在焉掛念著遊戲,但真到重要的時刻,又總是認真到了極致。
陳念畫著畫著,就忘記了安東尼奧的存在。
薑岱沒錢送他去上什麽興趣班,從小陳念都是看一些書,比著畫一些兒童簡筆畫。他家樓道髒灰的牆面上,就遍布著陳念幼時的畫作。
如今重新拿起畫筆,陳念腦袋空空,也不知道畫什麽。
他先是在畫布的中央畫了個巨大無比的王八,然後隨手寫了兩個字,陳念的字不如陳詞好看,但轉角圓潤,還挺可愛的。
陳念把字跡擦掉左右看了圈,找到了合適的模特。
翻動書頁的間隙裡,見陳念專心悶著頭畫畫,沙弗萊松了口氣,只要陳念別覺得無聊就行。
下課鈴終於打響,老師結束了課堂課程,沙弗萊立刻扭頭,看到陳念也適時地停了筆。
“怎麽樣?”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