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用核彈炸了利維坦的老巢。
沙弗萊心滿意足地逛完論壇,他抬起頭,發現陳列室裡已經沒人了。
陳詞呢?
大皇子立刻站起身,精神力散發出來,迅速探查周圍情況。
很快他發現了陳念的蹤跡。
沙弗萊穿過三間陳列室,最終在一排展架前找到了陳念。
陳念正仰頭看著牆上的畫框,窗欞將暖色陽光分成明暗相間的條條框框,落在牆壁,地板和少年的半邊臉頰上。
他領口微散,從素色防咬合頸環中露出的小片皮膚細膩而溫暖。
興許是熱了,陳念脫掉了外套,單薄的襯衣誠實地勾勒出肩背和後腰的線條,隱約能窺見中間微凹的那條脊窩,一直沒入褲腰。
沙弗萊不懂什麽光影和構圖,卻也覺得眼前景象適合被相機記錄下來,永遠留存著。
……要是能把周圍那個人抹掉就更好了。
紀逸楓為陳念講解著畫中植物的細節,Alpha站在陳念斜後方,又比陳念高出將近一頭,伸出手臂指向畫面的姿勢,像極了要把Omega圈入懷中。
就算是講解,有必要靠得這麽近嗎?
沙弗萊因為逛論壇高興起來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用力清了清喉嚨,聲音響在安靜展室中,正專心講解和聽講的人都朝他看來。
從陳念那一瞬間的意外眼神,沙弗萊明顯看出,陳念完全忘了是自己陪著他一塊來的。
沙弗萊:………………
昨晚看到陳念在露台上和古德斯將軍相談甚歡時的奇怪感覺又出現了,而且變得更加強烈。
沙弗萊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反正在他此前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
讓他忍不住抿起唇,發悶的胸口裡莫名翻騰著。
“皇子殿下。”那個Alpha說話了,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放下手臂,也後退一步離得陳念遠了些,“很抱歉,剛才我沒有找到您,就先帶著皇子妃殿下參觀了。”
“沒關系。”沙弗萊硬邦邦道,他來到陳念身邊,故意站得很近。
陳念卻伸手推了他一下:“擋到光了。”
沙弗萊:………………
他隻好又讓開兩步,紀逸楓將一切看在眼中,唇角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看來大皇子和皇子妃感情不和的消息並非只是個傳聞。
紀逸楓繼續為兩人講解園區內的花草和展品,陳念時不常會問一些問題,紀逸楓耐心詳盡的為他解釋。
沙弗萊跟在旁邊,一句話也插不上。
“好漂亮。”陳念在一株綠茶月季前駐足,發出感慨,“之前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種類的花。”
紀逸楓:“想學著畫出來嗎?”
陳念眼睛一亮:“可以嗎?”
“可以的,殿下之前有過相關基礎嗎?”
陳念想了想:“兒童簡筆畫算不算?”
紀逸楓輕笑一聲,道:“沒關系,那就從頭開始學吧。”
沙弗萊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陳念和紀逸楓都相當坦蕩,因為這確實就是很正常的對話,只有他一個人在耿耿於懷。
為什麽呢?
沙弗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明白了。
因為他成局外人了。
雖,雖然他是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兒,也不能就這樣拋下他啊!
陳念從未覺得一個早上竟然會過的如此之快,一轉眼就到了午飯時間。
他下午還有別的安排,便在大門前和紀逸楓道謝並告別,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植物園。
陳念和紀逸楓約好,如果有機會,會再次過來,學習一些植物繪畫。
相比於陳念的雀躍,沙弗萊要沉默得多。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陳念還不想這麽直接回去。
植物園門口有賣小吃的餐車,他在餐車前駐足,扯了下沙弗萊的袖子:“我要吃這個。”
五分鍾後,尊貴的大皇子和皇子妃各自拿著三奧吉一塊的薯餅,走在沿岸的觀景路上。
陳念邊走邊吃,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只是和上初中那時不同,現在他真正置身在湛藍天空下,吹著濕潤的風,目光所及之處,是曠闊無垠的海。
觀景台上有許多長椅,陳念和沙弗萊並肩而坐,吹著徐徐海風,無數種不同的藍充斥整片視野,海鷗從頭頂飛過。
陳念安靜地看了會兒海,突然轉過頭,道:“對了——”
一隻海鷗驟然從側旁衝出,打斷了陳念的話音。
只見一道黑白相間的殘影倏然而過,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沙弗萊手中的薯餅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鷗發出得意的嘎嘎叫聲,抓著薯餅揚長而去,隻留下長椅上呆滯的沙弗萊,空空如也的手還保持著拿東西的姿勢。
沙弗萊:???
陳念:噗。
沙弗萊懵逼的表情實在太過搞笑,陳念再也繃不住,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誰能想到,堂堂大皇子會在吃薯餅的時候遭遇北鷗海盜呢?
沙弗萊真的鬱悶了。
今天大概是出門忘了看黃歷,不順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連隻鳥都能欺負他!
沙弗萊本應去找那隻搶劫之後迅速逃逸的強盜,卻控制不住地被陳念吸引了目光。
他從沒見過陳詞這樣開懷大笑過,不在乎什麽優雅儀態,什麽尊貴身份,只是在陽光下暢快笑著,眉眼彎彎,笑聲清朗,足以驅散一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