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念眉梢微動。
“不知道鄙人是否有幸邀請——”
“噓。”陳念卻豎起食指,按在德裡克的唇上,堵住了對方將要出口的肉麻稱呼。
短暫的沉默中,他微微向前,吻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少年眼睫微微顫動,感受著對方難以置信中下意識的僵直。
這是他賜予Alpha的,隻隔了一根手指的親吻。
德雷克眼眸忍不住瞪大,屏住呼吸。
然而還沒等他趁機做出下一步更加親近的舉措,陳念就移開了,隻留下晚香玉的味道幽夢般縈繞在鼻畔。
“好。”
陳念伸出手,將德雷克輕輕推開,他隨意拽了把就快掉下去的外套,朝著巷子另一端走去:“那就明天見了。”
陳念步伐輕快,轉眼就要溜走,如果不是清楚聽到他答應,這幅模樣更像是毫不留戀。
德雷克趕忙想要跟上,他走了兩步,低頭下頭,看到自己正愈演愈烈的變化,含混地罵了一聲,終是沒敢追到人多的地方去。
也就沒能看到在轉身那一刻,Omgea眼中轉瞬消失的笑意。
陳念雙手抄在口袋裡,懶散地走在回家路上。
他哪裡不清楚這些人的心思,無非就是想在約會之後,就把他弄上床。
只可惜他們從沒想過究竟誰才是被耍得團團轉的獵物。
不過去上層看皇室遊行倒是個不錯的禮物,陳念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真正的陽光了,有誰會拒絕這樣的邀請呢?
陳念回到生活區,邁過地面上的垃圾和汙水,經過一頂頂矮蓬,將無處不在的爭執和叫罵聲甩到身後。
他推開滿是鏽蝕的大鐵門,走進樓道,燈又壞了,他已經懶得再修。
摸著黑上到三樓,陳念抬手按在指紋鎖上,識別通過,防盜門在面前應聲開啟。
他走進去,又經過虹膜檢測和密碼鎖,才真正打開了家門。
溫暖的燈光一下子驅散了樓道的黑暗,陳念關上門,喊道:“薑叔,我回來了。”
正在書房中的中年人抬起頭:“今天有點晚了。”
“稍微加了一下班。”陳念來到中年人身後,自然而然地抬手為他按摩肩頸,“家裡的藥還夠嗎?”
“還夠一周的。”中年人繼續低下頭,完成手裡的翻譯工作。
他五十多歲的模樣,大半張臉和從袖子裡露出的手上全都是嚴重燒傷後留下的疤瘌,相當可怖。
“正好我再過兩天就發工資了。”陳念為他按摩著,完全不見了在外面的糜爛和美豔。
如果不是身上還未散去的Alpha信息素味道,更像是剛剛放學回家的乖孩子。
薑岱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隻道:“又喝酒了。”
“一點點。”
薑岱沒有戳穿他,這麽濃重的酒氣,恐怕是億點點吧。
從陳念記事起,兩人就生活在一起,薑岱獨自一人將他拉扯著在地下城長大,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
陳念從很小的時候就叫薑岱爸爸,但每一次都會被製止,久而久之,也就按照薑岱的要求,叫他叔叔了。
只是在陳念心中,這就是他父親。
“叔你早點休息吧,再看下去眼睛會受不了的。”
“好,我這就睡了。”
薑岱放下手中的鏡片,燒傷不僅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大片痕跡,眼睛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害,這幾年視力更是下降得厲害,只能借助放大鏡完成工作。
照顧著薑岱休息,陳念這才空閑下來,他脫掉衣服走進浴室,總算能洗掉這一身亂七八糟的味道。
熱水衝刷著身體,陳念長長舒了口氣,帶著些微顫抖。
晚香玉的味道飄散出來,那是暗夜中才會流瀉出的香氣,芬芳濃鬱,帶著勾人的意味。
深處的躁動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靜下心來有所緩解,掌心已經在隱隱發燙。
如果不加控制,過不了多久陳念就會發燒,在高熱中進入特殊時期。
小腹處的紋身因為溫度升高,呈現出某種特殊的緋色,很顯然,它是道淫紋。
也是陳念親手紋上去的。
陳念和別的Omega不太一樣。
絕大多數Omega柔弱,溫順,面對身體的變化和本能會害羞。
但陳念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羞恥的事情,從分化的那刻起,他就不斷渴求著Alpha,需求就像吸了水的海綿,每天都在無聲脹大,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填滿。
一如他的信息素,濃鬱到熱烈,甚至會讓人陷入窒息之中。
承載著薑岱的期望,陳念才沒有真正去越過那條線。
在薑岱眼中,自己一手養大的少年是個有責任心,孝敬長輩,還相當能吃苦的好孩子。
當然了,也是因為陳念覺得那些整天瞎混的Alpha髒,他這人惜命,怕染上什麽奇怪的病。
陳念閉上眼,雙臂環抱住自己,熱水的衝刷也成為了某種刺激,他忍了兩秒鍾,最終還是決定不忍了。
暫時用不了Alpha,他還有藏在床底的矽膠用具。
關上花灑,陳念裹上浴巾,他從小型冷藏櫃裡取出一隻抑製劑,扎在自己手臂上,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準備迎接今晚的快樂。
坦蕩面對自己的欲望,可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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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空的抑製劑針管被扔進垃圾箱,陳詞稍微按壓注射過的地方,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