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萊瞥了陳念一眼,自上車起,他就在暗中注意著身邊,Omega少年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他的余光。
“怎麽了?”他問道。
“沒事。”陳念迅速繃緊唇角,佯裝無事發生,心中有那麽一丁點對沙弗萊的愧疚。
——真不好意思啊遊戲宅,以後再也不叫你渣男了。
陳念繼續看日志中的其他注釋,陳詞會根據他的記錄,在旁邊寫下自己的想法。
就好像……他們兩個正在跨越時空,進行交流。
陳詞和桂芷棋見了幾次面,表示蠻喜歡這位新朋友。
他還告訴桂芷棋,自己具有“雙重人格”,正好解決了兩人性格截然不同,容易暴露的麻煩。
安東尼奧和沙弗萊邀請過陳詞要不要去海港基地,被陳詞拒絕了,沙弗萊還送了一枚彈殼,說是他之前要過的禮物。
……他有問沙弗萊要過彈殼嗎?
陳念有些疑惑,他用藍色的筆從陳詞的日志中畫圈,寫道:
“我沒有問他要過這個誒,是不是他記錯了。”
之後紀逸楓送來一盆綠茶月季當做禮物,還有一些其他林林總總。
見陳詞並未對他上一周的所作所為發表意見,陳念松了口氣。
他實在不能完全裝成哥哥的樣子,讓他整天冷冰冰的不乾其它事還不如把他一刀捅死。
好在陳詞不介意。
車子很快到了白塔,陳念和沙弗萊作別,乘坐電梯,再度走進陳詞的臥室。
陳念坐在床邊,再度回到這間整潔臥室,生態缸還在牆邊,螞蟻巢穴中的卵正在等待孵化,金吉利也還在水圈旁好好生活著。
他找出和桂芷棋的聊天框,發送消息:“今天有時間嗎?要不要來玩?”
桂芷棋很快回復:“好啊。”
陳念關上終端,他來到窗邊,雙手放在窗台上,望著遠方的景色。
這座白塔對陳詞來說,是困住他十八年的牢籠。
但在陳念面前,它根本無法禁錮自己分毫。
從陳詞的日志來看,哥哥也正因為他的舉措慢慢改變著,學著如何跟朋友相處。
陳念慢慢從泥淖中脫身,而陳詞走出高高的塔頂。
他們從彼此的身上,得到最好的安排。
桂芷棋在午休後來到白塔。
陳念正在遊樂室等她,看到少年依靠在沙發上的慵懶姿態和眼角眉梢建的散漫,桂芷棋腳步一頓。
她來到陳念身邊,試探著喊道:“陳詞?”
“是我。”陳念眨眨眼,“準確來說,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我。”
桂芷棋了然,如果說她之前本來將信將疑,現在看陳詞又變成活潑開朗的模樣,徹底相信了。
……真的好酷!
陳念抱著抱枕挪到一邊給她騰出位置:“我平時不好離開這裡,就只能把你叫過來玩了,會不會有點麻煩?”
“不麻煩,正好這一陣我也沒太多事情。”
兩人愉快地聊起天來,陳念想起什麽似的,突然道:“對了琪琪,你帳戶上現在有錢嗎?”
“有啊。”桂芷棋作為貴族家千金,零花錢當然不少,更別提她還靠著自己的專業技能,接一些設計稿,是名副其實的小富婆。
陳念:“能不能先幫我把錢轉到一個其他的帳戶上,然後我再把自己終端裡的錢還給你。”
桂芷棋:“其他的帳戶?”
陳念:“嗯,那個帳戶也是我的,不過沒有其他人知道。”
桂芷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想攢私房錢對吧。”
“噓。”陳念豎起食指示意她小點聲,桂芷棋趕忙捂住嘴。
她四處看了一圈,知道整個白塔大概都處在智能管家監控中,湊近陳念小聲道:“我父親也經常這樣乾呢。”
陳念莞爾,桂芷棋也不再多說,立刻解鎖終端,登陸進銀行系統:“卡號給我,要多少錢?”
“三萬奧吉,可以嗎?”
陳詞得還給傅天河買通行證的一萬奧吉,之後他回去要帶薑岱去看病,自己也得買抑製劑,花銷巨大,而且現在他沒了在夜總會的工作,光靠薑岱做翻譯,再節省錢也不夠花。
其實三萬也不太夠,不過第一次做這樣的交易,陳念想先試試效果。
“當然行了。”桂芷棋爽快轉帳,陳念又不是向她借錢,會用監控下的終端還給她,所以數額多少都無所謂。
況且借錢也無所謂,三萬奧吉對桂芷棋來說,可能只是一件禮服的價格。
陳念又用陳詞的終端給桂芷棋轉過去三萬,到時候就說是桂芷棋給他買了東西,因為太貴重他不好意思收,才把錢給她。
智能管家應該不會察覺到。
與此同時,辰砂13號信息處理區。
陳詞已經來到了商業街,他頭戴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黑色口罩貼合著皮膚,遮住他大半張臉孔,隻留下一雙琥珀色的沉靜眼睛露在外面。
陳詞按照記憶,找到那家傅天河發送過定位的紋身店。
店面只有窄窄的一條,夾在兩家飾品店之間,誰會想到這其實是黑市的入口之一呢?
陳詞正要進去,腕上的終端突然震動一聲。
他抬手一看,銀行發來短信在頂部彈窗,顯示有一筆轉帳。
陳詞點開短信,顯示就在剛才,某個帳戶給他轉來了三萬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