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做不到陳詞那種誇張程度,但稍微一用還是可以的。
被精神力纏繞的瞬間,Alpha們動作驟然僵硬,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手臂生生懸在空中——
陳念一矮身,迅速從他們之間鑽了出去,轉眼溜得沒影了。
陳念抱著紙箱,回到家中。
他還是不太習慣使用精神力,隻用了那麽一下,腦袋就開始隱隱作痛了。
真不知道陳詞是怎麽做到如此之強的。
陳念趕緊把東西放下,躺到床上稍作休息。
總的來說,還算順利地把工作辭掉了。
陳念隻覺一身輕松,從今往後黑匣子那邊怎麽樣都和他再無關系,陳詞下來之後,也不必被他的過去拖累太多。
當然,陳念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就完了。
厲紓失去自己這顆搖錢樹,肯定不願善罷甘休,極有可能會下其它絆子,而從前在夜總會相識的Alpha們,大概率會過來找他。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家裡會比較安全,正好藥也給薑叔買完了,沒什麽出門的必要。
陳念在日志上詳盡寫下今天辭職的經過,無論怎麽樣,陳詞想要用他的身份在地下城生活,就肯定少不了麻煩。
這讓陳念忍不住內疚,他很少會有類似的感覺,正如一個小時前在厲紓面前所說,他這人沒有心,看似多情,實則比誰都要冷酷。
但陳詞可是他哥,對他這麽好,如今卻要因為自己,面對不少可能的麻煩。
陳念煩躁地抓抓頭髮,再一次痛恨起沒法和陳詞事實聯絡的現狀。
要是他們倆能商量著做事,肯定會好上許多。
陳念休息了一會兒,頭痛的症狀有所減輕。
他打開終端,找到和傅天河聊天框,六個小時前Alpha發來消息,陳念看到了,但是沒立刻回復。
這是陳念用來冷處理的第一招,把聊天當做郵件延時回復。
一般情況下,Alpha消息發出去後,會捧著終端抓心撓肝地等待回復,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情緒慢慢從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盯著的期待降為不安,失望,焦躁,最後演變為隱約的憤怒。
但在終於收到回復後,他們又會重新提起希望,興高采烈地等待下一次回復,往複循環。
六個小時前,傅天河說他後天休班,問九月要不要出去玩。
陳念躺在床上,翹著腳輸入道:“後天嗎,可能不太行,家裡稍微有點事。”
果不其然,他發出去沒幾秒,傅天河的消息就又到了。
“這樣啊,那你好好處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叫我。”
後面還跟了個憨憨的狗狗表情包。
陳念不知道這位Alpha長什麽樣子,那天晚上巷子裡太黑,他只看清對方有一隻金色的眼睛。
身形蠻壯實的,希望長相不要太慘不忍睹。
陳念把和傅天河的聊天框劃走,再過六個小時,他會回復一句“好”。
只希望這位傅天河能靠譜點,通過他的第一道考驗,自己也好稍微放點心,把哥哥暫時交給他。
傅天河盯著聊天框,他的消息緊跟在九月的回復後面,然而一直等到屏幕自動熄滅,也沒有新的消息彈出。
傅天河深吸口氣,再長長地呼出來,他把終端鎖屏,不再繼續盯著。
——也好,他臉上還有傷,不適合被九月看到。
見面的話,等傷好了再說吧。
第25章
又到了例行的共用午餐時間。
陳詞來到餐廳,坐在沙弗萊的對面。
侍者為兩人倒上香檳,又安靜地退到一邊,悠揚的樂聲飄著,窗外陽光明媚,天氣正好。
窗戶稍微打開一條風,微風吹動窗簾裙擺般飄蕩,陳詞的發梢也微微顫動著,他早上剛洗過澡,發絲烏黑柔軟,襯得皮膚格外細膩。
雖說是私下用餐,他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換了正式的服裝。
相較於沙弗萊的坐立難安,陳詞全程都相當平靜,自顧自地吃著,但似乎不見了數年來的沉悶。
沙弗萊拿著刀叉,面對豐盛的午餐,卻沒什麽胃口,他像是身上有刺蝟在爬,放在桌下的腳向前一蹭,踢到了陳詞的鞋尖。
陳詞:?
陳詞抬眸看了他一眼,無動於衷地將腳向後收了收,又繼續垂下眼簾。
沙弗萊:………………
大皇子紫羅蘭色的眸子沉了沉,如同終於確定了什麽,停下了繼續吸引對面少年注意的幼稚舉措。
“喜歡那個生態缸嗎?”沙弗萊過了一會兒,問道。
陳詞嗯了聲:“挺喜歡。”
對話就此終止。
沙弗萊不再多說,陳詞甚至沒問他昨天去環海基地玩得怎麽樣。
幾天之前,少年明明是那麽向往。
在白塔的日子平靜如水。
只是相較於從前的古井無波,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漣漪,向著四邊八方擴散。
桂芷棋又來找了陳詞兩次,她正在上大學,研究建築方向,近期剛做完項目,比較清閑。
陳詞很難理解桂芷棋究竟怎麽了,反正小姑娘每次過來,說話都有點小心翼翼的,也極少再提起沙弗萊,好像怕他會突然難過。
陳詞不懂。
他不討厭和桂芷棋聊天,這是陳念給他找的朋友。
隨著相處增多,兩人也開始找到新的共同話題,不再是桂芷棋單方面輸出,而陳詞默默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