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紙盒露出來,陳詞將它拆開,看到裡面的東西,一愣。
他把盒子倒過來,一對耳塞和疊好的黑色真絲眼罩落入掌心。
早上乘車去南區的路上,他說過自己因為窗外有漏水的聲音,沒能睡好。
可只是短短一句話而已,就連陳詞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陳詞將盒子放下,他盯著耳塞和眼罩看了幾秒,拆開廉價的塑料小袋子,將耳塞戴上。
聲音立刻小了許多,如果不凝神去聽,很難再注意到窗外的滴水聲。
他躺到床上,再將眼罩戴上。
真絲的涼意壓在眼皮上,阻隔了所有光線,新眼罩的帶子有點緊,勒得耳朵上方有輕微痛感。
陳詞翻了個身,伸手抱住那隻醜醜的大熊玩偶,劣質絨毛的觸感,在手臂上無比鮮明。
也許是瘋玩了一天特別累,也許是耳塞確實起到了作用。
這一夜,陳詞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16章
這一夜,沙弗萊沒能睡好。
他在遊戲世界裡暢遊到深夜,帶著公會的朋友用兩顆大伊萬炸了智械統領利維坦的老家,禮貌地用槍指著行長的頭,從銀行金庫裡“取”了點錢,又充了100000奧吉的成就點幫助建設新的空軍基地。
沙弗萊本以為自己的滿腔躁動被消磨的差不多了,結果等到睡著,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太年輕了。
他做了個相當混亂無度的夢。
光裸的腳探入長褲,一寸寸地向上,他的小腿被柔柔地纏住,細膩的皮膚緊貼著,不住地磨蹭。
纖細的手指攀著他肩膀,又順著線條撫到頸側,少年靠過來,鼻尖蹭過他臉頰,最終在頸邊落下輕吻。
旋即那一小塊皮膚被叼住,咬合帶來的輕微痛感在夢境裡如此模糊,隻留下淡淡的齒印,舌尖舔舐在上面,又用在吮吸中泛起紅色。
沙弗萊聽不見聲音,也看不清少年的模樣,卻知道他有著一雙靈動狡黠的琥珀色眼瞳。
晚香玉的花香充斥了整個夢境,淡紫色的柔光蒙在眼前,讓夢境愈發迷幻。
在這裡沒有什麽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影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卻仍不能止住那愈發過火的進程。
他做了怎樣的回應?
沙弗萊有點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似有水波蕩漾,濕潤而柔軟,幢幢倩影晃動著,匯成噴泉水面上一輪月亮的倒影。
沙弗萊清楚知道這是夢。
但絲毫沒能緩解他心中翻湧的情緒。
大皇子從床上爬起來,頭痛地用力揉揉額角。
臥室裡滿是雪莉酒的醇香,帶著無法忽略的甜意,昨天的抑製劑似乎沒起到太大作用。
智能管家伸出機械臂,將濕了一片的床單收走,換上新的。
沙弗萊煩躁地抓抓頭髮,他沒睡夠,今早還得去上課。
肯定是因為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沙弗萊決定忘掉那個荒唐的夢,他洗漱完正要吃飯,突然接到了來自白塔的通訊。
沙弗萊盯著“陳詞”這兩個字看了幾秒,道:“接。”
通訊自動接通。
“早上好。”少年輕盈的嗓音傳來,充滿活力,似乎完全沒有被昨晚的醉酒和……咳咳影響到。
“早。”沙弗萊不動聲色。
陳念開門見山地提出了他的需求:“我想去外面逛逛,你能陪我嗎?”
“今天嗎?”沙弗萊看了眼自己滿滿當當的時間表,“今天可能不太行。”
“啊,可是昨晚阿芙洛姐姐說,你一般都有空的。”
陳念的聲音立刻低落了幾分,他小聲嘟囔著,像是撒嬌:“真的不行嗎?一整天都待在白塔裡實在好無聊。”
沙弗萊:………………
沙弗萊:“好吧。”
沙弗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快就答應了,也許是心存愧疚?
他和陳念約好了時間,確定無誤後,通訊被對方乾脆利落的掛斷。
沙弗萊沉默地面對桌上的早餐,輕輕歎了口氣,對智能管家道:
“推掉今天的所有課程,就說我臨時有事,等下周再補。”
雖說答應了下來,但他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陳詞。
甭管沙弗萊到底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他都推掉了全部事務,如期來到白塔,接陳念出門。
陳念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出電梯,清晨的陽光是地下城從未見過的明媚,陳念微微眯起眼,抬手遮在額頭上慢慢適應,像極了一隻剛睡醒的慵懶貓咪。
也許是天氣太好,有那麽一瞬間,沙弗萊覺得落在少年柔軟發梢和眉眼間的陽光有點過於耀眼了。
“早。”陳念朝被他一個通訊叫過來的大皇子殿下打招呼,偏偏還故意問道,“沒有耽誤你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對於這番明知故問,沙弗萊倒沒多少脾氣,那雙琥珀色眼瞳中的狡黠被盡數捕捉,擺明了無傷大雅的壞心眼。
沙弗萊:“想去哪裡?”
“弗雷西岸,那邊是不是還有一個植物園?”
陳念上來的次數不多,但對辰砂頂層的結構可是一清二楚,從幾年前他就在收集資料,希望如果有機會來一場旅行。
“那就去吧。”沙弗萊帶著他走出白塔,兩人坐上車,陳念自然而然地將視線投向窗外,不放過任何看風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