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處在內疚中的大皇子殿下更加內疚了,如果有愧意檢測儀這種東西,在碰到他的那一瞬就會爆表。
陳念倒是一擊脫離,他心情愉快地端起酒杯,品嘗美酒。
看起來這群貴族Omega的手段也不怎麽樣,嘴炮打不過他,茶的技藝沒他十分之一,臉皮還薄的和紙一樣。
他甚至有點失望,就不能來點有挑戰性的對手嗎?
接下來沙弗萊再也沒離開陳念身邊一步。
遲鈍的大皇子終於頓悟了:是啊,陳詞是他的皇子妃,有陳詞在身邊,別的人就再也沒理由湊上來煩他了。
他終於不用再聽什麽“插花做飯衣服好不好看多少錢在哪兒買的”的討論了!
沙弗萊的鬱悶之情減輕了不少,他放松地坐在角落裡,端起酒杯,甚至和陳念輕輕碰了下:“喝這麽多酒沒問題嗎?”
他還記得昨天陳念身體不舒服。
“不礙事。”陳念再度喝光手中的醇釀,沒忍住咂咂嘴。
這是今晚的第十幾杯了?他不記得。
這時樂隊奏響音樂,燈光昏暗下來,宴後的舞會開始了。
男男女女們緩緩步入舞池,牽起伴侶或朋友的手,在彌散的酒香中,享受夜晚的美妙。
“想去跳舞嗎?”沙弗萊問他。
陳念搖頭,他想是想,奈何根本不會,非要說的話,他跟夜總會的同事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管舞。
真要跳了說不定能把在場的人嚇死。
陳念:“你去吧。”
“我也不想。”沙弗萊坐著沒動,“你要是不習慣,再過一會兒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就算貝麗爾和路恆都沒能討到好,也還有不死心的人注意著這邊。
角落裡,沙弗萊和陳念並排坐著,Alpha鉑金色的發在昏暗中顯得更淺,輪廓英挺,不顯冷峻,反倒穩重而內斂。
在他身邊,Omega望著舞池中央,放松地靠著椅背。原本規整的衣領有些亂了,露出白皙的脖頸,防咬合項圈牢牢扣著,唯一能將它解開的人就在身邊。
不知聽到沙弗萊說起什麽,陳念微微勾了下唇,那笑容很輕,卻仿佛蠱惑般印在眾人心上。
接著皇子妃舉起酒杯,和他的未婚夫輕輕一碰,兩人低聲說著不為外人所知的蜜語,在這熱鬧宴廳的一隅中,共晌貪歡。
——我就像一條狗,在路上突然被踢了一腳。
這是所有人此時此刻共同的感受。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更是氣到咬牙,想要搶奪皇子妃位置的Omega大都年紀輕輕,又是沒經歷過風浪的貴族,正如陳念所說,脆弱得要命,就差淚在眼眶裡打轉了。
到底是誰說的大皇子和皇子妃之間感情不好的!
沙弗萊才不管別人在想什麽,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陳念身上。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陳詞這麽能喝酒。
一杯接著一杯不說,還專門混著喝。
陳念酒量再好,喝到現在也有些微醺了。
他指尖微挑,解開領口間的扣子。於是脖頸,項圈和鎖骨,一覽無余地展現在沙弗萊眼前。
陳念至始至終都沒有一句重話,卻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兩次矛頭直指的刁難。
更讓人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樣靈巧的唇舌,才能贏得如此漂亮。
柔軟的嘴唇被酒液潤濕,就連呼吸都帶上馥鬱的香氣。
酒精,還有晚香玉的暗香。
少年的一舉一動仿佛都具有魔力,吸引著沙弗萊的目光,讓他移不開眼。
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昨晚的庭院裡,只是一個俯身從噴泉中飲水的模樣,就讓他再也無心關注遊戲上的事情。
他好像從來沒了解過陳詞。
原來在那寡淡,冷漠,平靜無波的外殼下,隱藏著這樣迷人的靈動。
半個小時後,在陳念的提議下,沙弗萊帶著他離開了宴廳。
原因很簡單,陳念實在喝不下去了。
陳念坐進專車後排,終於不用再顧忌什麽儀態,立刻懶散地歪斜靠在椅背上。
沙弗萊在他旁邊,自動駕駛開啟,保鏢坐在副駕駛,防窺膜激活,讓車後部成為完全私密的空間。
陳念真的醉了,他閉上雙眼,安靜下來。
沙弗萊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從脖頸到頰邊,捕捉到動人的緋色。
他沒有出聲打擾,讓陳念休息,忍不住回想宴會上發生的種種。
今晚陳詞帶來太多意料之外,他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無害。
面對那些對他不善的人,陳詞從不主動出擊,只等他們送上門來。
然後再用最妥當,最能戳中對方心窩子的方法,給予漂亮的還擊。
為什麽他之前從來沒發現?
沙弗萊微微皺起眉頭,他凝視著閉目休憩的少年,那股微妙的異樣感更強了。
從昨天中午開始……很多都不一樣了。
如同想要探尋真相,他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手背輕輕貼到陳念臉上。
好燙。
Alpha的手指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冰涼,如同酷暑中從天而降的甘霖。
還沒等沙弗萊收回去,陳念鼻腔裡發出一聲舒爽的輕呻,不想讓這股涼意離開,他立刻蹭了蹭沙弗萊的手背,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沙弗萊身上。
沙弗萊僵了。
而陳念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