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醫生身邊:“對,裡面什麽都沒有了。”
“他們把基因糾正劑搶走了。”醫生苦笑道,“抱歉,恐怕你得到別的地方找藥了。”
傅天河愣住了。
過了半晌,他才聽見自己艱難問出:“那群人……是衝著基因抑製劑來的?”
“你也知道,所謂基因抑製劑只是個代稱。”醫生慢慢地緩過勁來,話音也變得平靜,“我也是費了老大的勁,通過關系才得到這些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得到的風聲。”
傅天河:“……你也不是第一天賣這玩意了,為什麽要突然要現在搶?”
“不知道。”醫生撐著桌子試圖站起身,疼得嘴都歪到天上去了,傅天河趕忙攙扶著他,不再多問,先幫著醫生處理傷勢。
等傅天河再從黑診所裡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他幫著醫生收拾好診所,又詢問了那群搶劫者的外貌信息。
他們穿著一身黑,面部擋得嚴嚴實實,顯然早有準備,面對五六個Alpha,身體單薄的醫生根本就不是對手,一個照面就被乾翻了,只能蜷縮在角落,抱著頭聽他們翻箱倒櫃。
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連交談都很少有,也就無法從中得知更多的線索。
傅天河走在回家的路上,滿心憂慮。
那些搶劫者究竟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該打藥了。
眼部的癢意愈發鑽心,幾乎到了要將人逼瘋的程度,單靠疼痛,甚至都無法抑製住,傅天河不知道在沒有藥的情況下,情況會以何種速度惡化到什麽程度。
同九月分別之時的不祥預感,難道這麽快就要靈驗了嗎?
他眉頭緊皺地低頭走著,突然間聽到身後不同尋常的聲響。
傅天河迅速側身,鐵棍加雜著凌厲的破空風聲,從他胸前狠狠擦過。
如果剛剛他沒能及時躲開,會直接被當場開瓢!
閃躲之時,眼角的余光窺見了襲擊者。
黑衣服,遮擋面部,強壯的Alpha,訓練有素。
傅天河瞬間就判斷出,他正是搶劫了黑診所的人!
襲擊者一擊不成,立刻化劈為掃,瞄準傅天河腹部,然而被Alpha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棍子,巨力之下攻擊竟是生生停住!
傅天河用力把棍子一推,鐵棍就這樣搗在襲擊者的腹部,讓他整個人如同蝦米般誇張地弓起身子,幾乎被擊飛。
同時傅天河另一隻手的肘部瘋狂擊打他的後腦杓,拳拳到肉的悶響光是聽著就讓人牙酸,單對單打架,傅天河還從沒怕過誰。
短短幾秒鍾,襲擊者就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重重摔倒在地。
——這群人一共有五六個。
傅天河想到醫生的話,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戀戰,九月不在他身邊,沒法用精神力做控制,一旦陷入包圍之中,就算他自己武力再強,都難以招架。
傅天河當機立斷,遇事不決,跑!
他拔足狂奔,果不其然在巷子盡頭看到了事先堵在那裡的身影,Alpha一個側步靠近牆邊,他縱身一躍,雙手扒住足有近三米高的牆頭,嗖的聲就蹬牆竄了上去。
他溜的突然,黑衣人設先做好的埋伏撲了個空,只能呼喊著同伴,紛紛重新追趕。
傅天河說到底也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個月,對13號信息處理區的地形那是相當熟悉。他單挑著地勢最複雜的地方亂竄,不光是水平面上,還加入了z軸,這一點早在他和九月從唐納德的追捕中逃脫時就起到了大作用。
等等,唐納德?!
傅天河心中瞬間警鈴大作,這些訓練有素的人絕非因為莫名的理由才找上他的,那麽事情就很清晰了,他們是唐納德派來的人!
他和九月打鬧過唐納德宅邸後,收藏家就一直懷恨在心,瘋狂搜尋著兩人蹤跡,終於找來了13號信息處理器。
他有一隻金色的義眼,這點成為最明顯的辨識,況且傅天河此前還有機修工作,又在垃圾場拾荒,見過他的人絕對不少,只要稍一打聽很容易就能問到。
傅天河不住懊惱,同時又慶幸九月不在,不必遭遇眼前的危機。
他一路狂奔,上躥下跳,超強體力的優勢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傅天河從城西跑到城北,都只是有些氣喘,身體裡還有數不清的勁兒。
原本追趕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早就被甩掉了,但很顯然,追蹤者聯系了同伴,要對傅天河進行圍堵。
傅天河還有閑工夫打開終端,查看13號信信息處理區的詳細地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人最多的地方走,於是毫不意外地闖進了紅燈區。
正站在街頭路燈下,招攬客人或是期待豔遇的男男女女見證了一段狂奔,Alpha身形如獵豹般矯健,引得眾人滿眼發光地朝他吹起口哨,甚至還有方塊形的小包裝扔到傅天河身上。
此起彼伏的哨聲中,傅天河一頭闖進了夜總會大門。
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他徹底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數不清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信息素、煙草、香水還有酒精。
迷亂閃爍的燈球中,傅天河不得已放慢了腳步,他雙手扒著旁人的肩膀和手臂,聽著此起彼伏地抱怨,在人群中艱難地游泳。
匆忙中,傅天河抬頭看了一眼,黑匣子,是這家夜總會的名字嗎?
橫衝直撞很快引來了保安注意,騷亂發生,而傅天河身形一矮,就從縫隙中強行擠了出去,把自己徹底摘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