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一看陳詞選了恐怖片,一時無語。
可惡,前面明明有唯美愛情片的!是誰規定情侶約會一定要看恐怖片的啊這麽老土!
“一定要看這個嗎?”他問陳詞。
陳詞:“你害怕?”
“不!我不怕!”身為Alpha的可笑的勝負欲一下子湧上來,傅天河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道,“我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可能會害怕假的東西呢?”
很快,傅天河為他的要強付出了慘重代價。
電影的風格屬於非常鮮明的心理恐怖,不同於那些血肉模糊以暴力和色情為噱頭的恐怖片,片子裡出現的血跡屈指可數,但嚇人的程度有過之而不及。
這樣的片子最適合那種頭腦簡單,啥也不懂的人去看,因為只要順著劇情和細節稍微一想,就會被嚇得頭皮發麻。
傅天河本以為這就是個用來衝量的低質恐怖片,結果隻過去三十分鍾,他就有點受不了了。
陳詞知道傅天河不太能扛住恐怖畫面,在服務器機房的休息室裡,他打開櫃子,看到程序員屍體的那一刻,傅天河嚇得尖叫著跳了起來。
說實在的,Alpha的膽子其實很大,畢竟同他走過那麽多危險地方,但身為正常人類,總歸是要怕一些東西的,又不是人人都像陳詞這樣,能夠面無表情地看完一部非常滲人的恐怖片。
漆黑影院中,情侶之間害怕的私語聲從前後左右傳來,甚至都有人在小聲啜泣。
陳詞面無表情地看著,就感覺到兩人座位間的扶手被抬上去,傅天河整個人靠上來,然後他就被抱住了。
傅天河不是想趁機佔陳詞便宜,他是真的害怕。
接下來的後半段,陳詞隻覺自己坐在按摩椅上,傅天河抖得十分規律,頻率和力度和他大喊的音量成正比。
看到最恐怖的地方,還會把臉埋進陳詞頸窩裡,發出被掐住脖子一般的慘叫。
一場電影下來,陳詞出了一身的汗,倒不是被嚇的,而是傅天河全程把他抱在懷裡,實在太熱。
從影院裡出來,傅天河嗓子都幹了。
陳詞去到一旁的飲品店,給他買了一杯熱奶茶,塞進Alpha手中。
他坐到傅天河身邊,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抬起手摸了摸傅天河腦袋,像在摸一隻蔫了的小狗。
傅天河花了十多分鍾,慢慢緩過勁來。
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影院裡的表現,他就想要流淚:實在也太丟臉了吧!
陳詞:“走吧。”
但看到九月平靜的神情,傅天河就感覺自己被治愈了,他最愛的人並不會笑話他,就算在他嚇得哇哇亂叫的時候,也只會用手摟住他的頭,作為安撫。
這一趟陳詞沒能獲得太多有用的信息,電影開場之前情侶們談論的都是些彼此之間的小話題,還不如這會兒他坐在大廳裡聽到的多。
傅天河還帶著陳詞去了超市和酒館,尤其在酒館中坐了好幾個小時,雖然聽別人談話挺不禮貌的,但陳詞並不是抱著打探隱私的心理旁聽。
他坐在吧台前,面前放著一杯淡酒,精神力散布出去,能夠同時注意著酒館內所有人的動向。
地下城時刻都處於夜色之中,但當時間跨過傍晚,人才逐漸多了起來,推開酒館大門的有下班之後想要喝一杯放松的白領,和同事們一起談天說地的工人,也有一些流裡流氣的混混。
陳詞能夠聽到的內容簡直精彩紛呈,包攬了人間萬象。
簡而言之,三水地下城的情況比辰砂還要混亂一些,辰砂畢竟是皇室所在的信標,管理還相對嚴格。
地下城聚集著眾多人口,身為超級計算機信標本身就能夠自動化完成許多生產,造成工作機會相對稀少,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只能靠食物銀行生活。
不管哪個地方,一旦閑人多起來,社會治安都會成為很大的問題。
雖然說起來有點殘酷,但這種情況正合陳詞的意,越是混亂不堪的地方,就越容易依靠手段闖出名堂,特別是陳詞的原定計劃中,他們要采用的,還是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比如……劫富濟貧。
這是最能夠獲得窮人呼聲的方法,大家都是人,都是兩隻手一張嘴,憑什麽你坐擁豪宅財富無數,我就要流落街頭,靠著食物銀行生活?
那些富豪其實遠不如在工廠中兢兢業業的工人們辛苦,他們根本就沒有參與到實際勞動中,依靠投機倒把就能夠迅速斂得大量財富,憑什麽?
這是許多地下城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因為就連傅天河也是這麽想的。
他在廠裡裡辛辛苦苦乾上一天的機修,弄得渾身都是烏黑機油,還要扛許多上百斤的管道和設備,都比不上肥頭大耳的管理人員在辦公室裡喝上一下午的茶,賺的要多。
重點在於這些管理人員還真沒多少真才實學,走後門進來的人不在少數,又喜歡利用手中職權偷摸著貪點小錢。
也是傅天河懶得和他們計較,他自己有技術可以做元件,用外快來改善生活,雖然他的生活也沒因此好到哪兒去。
陳詞特別注意到,在CPU側室應該有個類似寡頭的存在。
同辰砂的情況差不多,在信標的底層會有延伸出來的區域充當海岸,城市在上面建造,遺棄郊區就是這樣的地方,但三水的區域並未遭受原初生物的襲擊,還有很多的人們居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