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圓盤形狀的東西,陳念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胎盤,但用腳趾頭想應該是一塊肉才對,但眼前的這個玩意兒卻是堅硬的。
像個圓形的盤子,上面雕刻著一些古樸複雜的花紋。
陳念伸手輕輕撫摸在上面,沙弗萊進行截圖留檔,他觀察著上面的紋路,道:“有點像等高線圖。”
“啊?”陳念回憶著他的地理知識,帶入等高線的角度去看,確實還蠻像的,只可惜許多地形特點在圖中是什麽樣子,他已經完全記不清楚了。
但沙弗萊知道就夠了。
“似乎是山脈的一部分。”沙弗萊俯下身,細研究著,“具體還得對照一下世界地圖才行,畢竟是解密的一部分,應該是世界上真實存在的地方。”
陳念點點頭,他又看向一旁水池中半死不活的海皇幼體,現在大概不會再出什麽意外了吧?畢竟在現實中,那個小異形都已經被信標給抓住了。
沙弗萊和陳念在公會群裡給大家簡單解釋了一下狀況。
白給櫻桃雖然沒上線,但也在群裡看到了消息,立刻進行排班,讓大家輪流注意著海皇幼體的情況。
陳念現在還是個傷病號,沙弗萊就沒在遊戲裡耽誤太久,催促他趕緊下線休息。
陳念還有點不情不願,他太懷念能夠到處亂跑亂跳,身體健康的狀態了,趁著沙弗萊不注意,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軍體拳才下線。
意識歸於現實,陳念剛剛睜開雙眼,腦袋上的神經適配器就被取了下來,沙弗萊關切地低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陳念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自由的靈魂又要被困在這幅受傷的軀體裡了。”
沙弗萊失笑,他摸摸陳念的臉,道:“再吃點東西吧。”
“好。”
沙弗萊去拿飯,而陳念腦袋左右轉了轉,他清了清喉嚨,道:“打開新聞。”
智能終端收到指令,虛擬屏在陳念面前打開,調整到每日新聞界面。
陳念瀏覽著消息,在網站首頁的一角,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詞。
月亮雨。
消息非常新,是一條十分鍾前才發布的快訊,但點擊量已經有近百萬了。
唔。看起來哥哥在三水的事業,發展得很是風生水起呢。
大洋另一邊,三水,地下城。
陳詞將手放在水龍頭下,清涼的水流衝去他指縫間的血跡。
半個小時之前他又去搞了點事情,來刷新一下月亮雨的存在感。
同樣也是為了測試自己的精神力突破,到了什麽程度。
傅天河的身體還沒好利索,況且他一頭白發,出門稍微有點顯眼,很容易被盯上,所以這次行動是陳詞和安安兩人做的。
陳詞沒有看錯人,安安精神力天賦很高,加上學習非常認真,進步得很快,短短數日就已經到達平均水準了。
陳詞評估過後,覺得可以帶著她試試水。
行動本身倒是非常順利,就是安安的身體實在太弱太弱,她十六歲,還瘦小得和孩子一樣,爬牆翻窗什麽的不夠利落,不小心被棱角割破了手。
陳詞花了大量時間清理他們留下的痕跡,又在幫安安包扎的時候,把她的血弄到了手上,自己倒是一點傷都沒受。
安安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晚,現在正在隔壁的房間裡休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睡著。
陳詞正打算忙完之後好好回復沙弗萊的消息,再和陳念聯絡,看看弟弟的狀況如何。
他剛走出衛生間,就看到傅天河站在桌邊。
Alpha正低著頭,似乎在研究著什麽,這兩天傅天河的頭髮長長一些,紛雜的白發遮住側臉,讓陳詞無法在第一時間窺見他臉上的表情。
但陳詞清楚看到,傅天河的右手握著一把刀片,鋒利的刀刃正對著他左手的腕。
陳詞瞳孔猛然一縮。
在腦子思考清楚之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陳詞一個箭步衝到傅天河身邊,一把攥住他手腕,從Alpha手中奪過了刀片。
“你在幹什麽!”
陳詞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怒氣,他手一甩,將刀片扔到身後,薄薄的金屬掉落在地,還因為力道在地板上滑出去老遠,最終停在了牆邊。
沒等傅天河有所反應,陳詞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猛地推到了牆上。
Alpha的後背和牆面撞擊,發出悶響,他明明身材高大,體格健碩,如今卻被矮了將近一頭的陳詞攥住衣領,壓在牆上,難以動彈
“九月,我——”
傅天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剛想作出解釋,就被陳詞用一個不容抗拒的吻堵住了嘴。
陳詞隻覺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熾熱的溫度讓他的五髒六腑都在灼痛,就連平日裡最為敏捷的思維也被影響。
太陌生了,實在是太過陌生的感覺。
他根本不想聽傅天河說話,因為他知道從Alpha口中聽到的,一定是某種辯解。
自從失去義眼,傅天河就一直特別消沉。
陳詞能夠理解傅天河失去了一直以來保命的重要物件,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解的,但自己明明都已經向他做出了保證,也用事實證明了,只要有他在身旁就不會出事,為什麽傅天河就不能重新振作起來呢?
剛開始他試圖咬舌自盡,現在又想割腕自殺?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