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啊,就好比說雙方正談著戀愛呢,你非得想自己絕對不能吃虧,那不就少了很多純粹的樂趣嗎?又不是做生意,何必呢?”
陳念在另一頭安靜聽著。
他知道傅天河說的不錯,面對貴為大皇子的沙弗萊,他在身份地位中處於劣勢,就下意識想要在感情上佔據高地,因為只有手中多少握著些籌碼時,他才能稍稍安心些許。
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嗎?陳念不知道,他不想給自己找理由了。
陳詞見傅天河說完了,對陳念道:“大概就是這樣,我覺得說的挺對,今天晚上你先休息一夜,養好精神吧,正好也按他說的冷靜冷靜,等明天去找他看看。”
“我知道了,謝謝。”有傅天河在場,陳念不能把那句“哥”叫出來,聲音又有些發哽,“幸好我現在還有你。”
陳詞:“好好休息,如果有其他情況隨時打給我。”
“好。”
通訊結束,傅天河道:“原來你那個朋友在聽啊。”
陳詞:“嗯,說起來你們還見過,在電幻神國裡。”
“誒?”陳詞這樣一說,傅天河想起來了,“是Mono還是崩撤賣溜?”
“Mono。”
“他竟然是個Omega嗎?!”傅天河陷入震驚當中,他還記得Mono是個胸口紋著小豬佩奇的鐵塔壯漢,巨大的反差著實讓人混亂。
不過也挺能對得上的,他們一起玩過幾個小時的遊戲,從有限的交談中傅天河能感覺到他是個極具野性,很放得開的人。
出現這樣的情況蠻讓人唏噓的。
傅天河和陳詞一起坐在台階上,狗狗們白天忙著放牧,現在也累了,正在休息,只有遠處山林裡時不常傳來幾聲野獸的叫聲。
聽聞別人的情感經歷,傅天河突然覺得他和九月之間是那麽單純美好,雖然也有一些小小的煩惱,但總的來說他倆還挺合拍的,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九月也非常寵他。
Alpha放在台階的手動了動,輕輕碰到了陳詞,然後再靠近一些,直到掌心覆蓋住Omega那隻指尖有些發涼的手,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陳詞並不做聲,仰望著靜謐的星月夜,只是淡淡的晚香玉芬芳流瀉而出,縈繞在他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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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掛斷通訊,傅天河說的話讓他隱約明白了許多。
他從地下城得來的技巧在這裡並不適用,沙弗萊不會傷害他,而他也根本不必在兩人都還沒真正確定關系之時,去想分開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更不必為了讓自己能佔到更多好處,而爭取主動權。
自始至終他的想法都是不健康的,雖然在此之前,這是他賴以生存的法則。
陳詞說的對,他得先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想好一些事情,再去找沙弗萊道歉。
大皇子和皇子妃兩位殿下鬧矛盾的消息悄然傳遍整個皇宮。
瓦伊諾管家應該猜到了什麽,畢竟矛盾是在路恆與皇子妃見面之後發生的,他知道自己不該過多揣度,但目前的情況實在令人擔憂,作為整個皇宮的管事員,他當然知曉沙弗萊已經搬出去住了。
瓦伊諾一整個晚上都心神不寧,翌日一早,他正打算去問問皇子妃究竟都發生了什麽,卻被陳念率先拜訪。
面對管家擔憂的詢問,陳念勉強下了下,如實回答:“我做了錯事,惹他生氣了,您能告訴我沙弗萊現在住在哪裡嗎?我想去找他,您不必擔心,我會盡量解決的。”
瓦伊諾最終選擇和陳念一同前去,在眾多保鏢的簇擁下,陳念乘坐專車,前往沙弗萊在外面的住處。
皇室在信標的許多地方都有房產,沙弗萊的暫住之處位於頂層南側,距離皇宮有三十多公裡。
陳念下車,被別墅庭院的鐵門擋在外面,瓦伊諾管家輸入密匙,為他打開大門,陳念得以進入院子。
他走到別墅的房門口,抬起手卻頓在空中,沒勇氣落下來。
沙弗萊如果發現自己找到這裡來了,會不會很煩?
昨天晚上他明明說要靜一靜的。
只是陳念害怕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就越糟糕,傅天河不是也說了嗎?不要覺得丟臉,一定得盡可能快得解決問題。
傅天河作為Alpha,他的想法應該能和沙弗萊有一定的共通吧?
陳念下定決心,按響了門鈴。
不出意外的無人應答。
沙弗萊應該能夠聽見,陳念安靜站在外面,等待門可能開啟的那一刻。
等待對他來說是個非常遙遠的詞,他很少去等什麽人,工作時也都是客人到了之後點名找他才會過去。
昨晚他蹲在沙弗萊房門外,第一次體會到等待的滋味,每分每秒都焦灼得像在把他架上鐵鍋炙烤,陳念不知道門會何時打開,更無法預測門開後又會發生什麽。
“您去休息吧,”陳念故作輕松地對管家道,“我自己在這裡等著就好。”
瓦伊諾:“殿下……”
陳念搖搖頭:“是我做錯了事,您不用可憐我。”
管家見狀也不好多言,皇子妃隻跟他說和殿下之間產生了矛盾,至於矛盾的緣由他還不清楚,但肯定和昨晚找來的路恆脫不了乾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高懸在頭頂,陳念周圍沒有任何遮擋,很快就被曬得皮膚發燙。
就算有凝膠層做防護,削減了紫外線的強度,長時間暴露在高海拔的陽光下仍然很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