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於唐納德來說,傅天河的特殊之處,引起了他想要進行收藏的欲望吧。”
沙弗萊一時無言,此前的交流中,陳詞都把這些一筆帶過,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發生了如此傾心動魄之事:“那傅天河現在……”
“我給他用了我的血,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應該可以再撐上一段時間。”
陳詞看向沙弗萊,認真道,“我必須要盡快找到能夠治愈Ashes的方法。”
沙弗萊:“等陳念稍微好一點,我們就立刻過去,這兩天我們也重新獲得了一些新的線索。”
兩個人快速交換著情報,很快就到達了醫院,陳詞整理好口罩和帽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跟在沙弗萊身後。
雖然已經有很多人知曉了他和陳念互換了身份,但既然沒有公開宣布,還是盡量做得隱秘一些為好,省得再節外生枝。
陳詞走出電梯,穿過走廊,推開房門,終於見到了他正躺在病床上的弟弟。
“陳念。”陳詞來到床邊,俯下身,輕聲問道,“怎麽樣?”
“挺好的。”陳念笑道,“就是天天躺在床上,後背都有點疼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起來。”
“你呢,在三水那邊怎麽樣?我昨天還看到你弄出來的大新聞呢。”
陳念說著說著,就嗅到了陳詞身上非同尋常的味道,那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屬於傅天河的琥珀木香飄散著,只是這一次,並非單純浮在陳詞身體表面,而是真真切切和晚香玉融合到了一起。
陳念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悄聲問道:“你和傅天河標記了?”
“嗯。”陳詞點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昨天晚上。”
“哦——”陳念起哄般地拖長了音調,視線不自覺地瞟向沙弗萊。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陳詞和沙弗萊只是最純潔的朋友關系,但畢竟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紙面上的婚約存在。
沙弗萊?沙弗萊當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該有什麽反應呢?反倒是自己和陳詞都已經找到了足以托付的人,如果非要有的話,應該是輕松和慶幸吧。
陳詞坐在陪護椅上,和陳念簡單聊著,重點當然是那天出現的心電感應。
這種感應通常出現在雙生子,或是母親和孩子之間,但無論是陳詞還是陳念,都沒料到竟然會如此強烈,甚至都讓陳詞直接在劇痛中昏了過去。
陳念:“現在我這一受傷,基本上所有的高層都知道我們倆互換了身份,白塔還來找茬,被沙弗萊堵回去了,現在我們不用再受製於它,可以放開了做事。”
“就是不知道那個怪物被抓住之後,所謂的內部敵人還存不存在,我們能得到的消息還是太少了,如果想要規避風險,只能加快行動的速度。”
陳詞嗯了一聲:“你先好好養傷,我和傅天河會繼續在三水行動,不光是聽從辰砂的說法,最好也去問一下三水的態度。”
“如果一切順利,很快我就能得到和喬險峰見面的機會。”
陳念:“好家夥,你們這是打算一路從地下城打穿到頂層嗎?時間會不會有點太短?”
陳詞搖搖頭,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電子表,道:“時間差不多了。”
沙弗萊:“什麽?”
陳詞調出虛擬屏,登錄社交軟件,搜索找出Moon的主頁。
兩分鍾之前,有一條新的推文被發送,那是一條長達數分鍾的視頻。
陳詞將其點開。
短暫的黑暗後,空曠而狹小的房間出現在畫面中。
畫面正中央,是一個人,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一身黑衣,腦袋上套了個棕色的快餐店紙袋,遮擋住頭部和脖頸,紙袋的正面,紅色水筆如淋漓血跡,狂野畫出的彎彎曲線和上揚嘴角,構成了扭曲又可怖的狂笑。
十幾秒鍾的寂靜後,紙袋人終於說話了。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
聲音顯然經過變聲器處理,夾雜著刺刺拉拉的電流音。
沙弗萊恍然明白了為什麽幾個小時之前,陳詞問他要了個絕對不會被技術後期破解的變聲器。
“距離艾伯納接受懲罰,已有半月,也是時候和大家見面了。”
“想必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已經對月亮雨有所了解,是的,我們確實將獲得的財產盡數捐贈給了食物銀行和收容所,也確實在不斷收集社交媒體上關於惡劣行徑的舉報,以選擇下一個目標。”
“但這些對我們來說,還不夠,月亮雨的最終目標,是讓一切利用權勢地位,無法無天之人,都收到應有的懲戒。”
“我們會開啟專用郵箱,接收來自各地的舉報信息,如果諸位曾遭受不公,或正掙扎在泥潭中,請將詳細信息整理,發送到郵箱中。”
“從拾荒者手中收取機械核心,以獲取壟斷地位的商人坐擁無數財富;暗中牽線器官交易,出售違禁藥品的醫療商,胸口裡跳動著一位流浪兒的心臟;銀行家只需要坐在辦公室裡,動動手指,就能夠害得無數人家破身亡。”
“至於生活在頂層,衣食無憂吃穿不愁的老爺們,將全部心神都用在爭權奪勢上,從來都沒想過低下頭,多看上哪怕一眼。”
“於他們而言,我們只是腳下的爛泥,光是看到都會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