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拉爾的營地,他精神一震,開始加速,他竟然還有能加速的力氣。
日漸西斜,夜晚將臨,不斷有拾荒者從四面八方趕回營地,傅天河迎面撞上個中年男性,他抬起手,有些氣喘,卻熱情地跟對方打招呼:“嗨!”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他將傅天河從頭到腳打量了三四遍,才結結巴巴地驚訝道:“您、您是——”
傅天河笑呵呵道:“還記得我嗎?”
“您是恩人!”拾荒著激動地大喊,他怎能不記得傅天河的樣子,他們被莫姆的人壓在空蕩房間的角落,每個人都遭了一頓毒打,要不是眼前的Alpha伸出援手,估計早就被莫姆扔進海裡喂魚了。
“另一位恩人呢?”拾荒者四處張望著,傅天河故作輕松道,“他有事,我自己過來的。”
“恩人是一路走過來的嗎?”拾荒者又看向被傅天河抱在懷裡的比格犬,“趕快到營地裡歇息吧。”
傅天河跟他一起回到營地,果不其然,看到傅天河眾人紛紛露出驚訝表情,旋即興奮地靠過來打招呼,更是有人去通知了營長拉爾。
“傅大哥。”傅天河從嘈雜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回頭看去,火柴棒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她手裡拎著水桶,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好久不見,”傅天河笑道,“看來大家這段時間都過得挺不錯嘛。”
拉爾很快從房間中迅速走出,看到傅天河那叫一個熱情,畢竟對方可是真真切切救了自己的命。
“恩人是怎麽過來的?”
“走過來的。”傅天河被拉爾引領著進到房間裡,總算能坐著休息了,他松開大聰明,比格犬驟然處在這麽多人中,到底有點害怕,乖順地貼在傅天河身邊。
兩人簡單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狀況,被傅天河和陳詞攜手救下之後,拉爾營地重新整頓,不少人都被打傷了,他們警惕守衛營地的同時,抓緊療傷修養。
然而莫姆的人並未追來,他們害怕再對上傅天河和陳詞。
經過一周的休養,傷勢好了許多的拉爾連同其他拾荒者營地,共同對莫姆發動進攻,在眾人合力之下,成功將莫姆的營地拔除。
面對這些加害過其他人的壞種,拾荒者們可沒有多少憐憫之心。
拉爾不再講他們是如何處置莫姆的,但傅天河知道,那個土匪的下場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恩人你呢?”拉爾問道,“您這次孤身前來還這麽匆忙,應該不是單純為了看望我們吧?”
“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傅天河正要跟拉爾說自己可能被追殺,突然想到他和九月一同欺騙唐納德的時候,好像和收藏家說過,機械核心製造器是在遺棄郊區的海濱,從拾荒者們手中獲得的。
傅天河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繼續待在這個營地裡,如果唐納德追究起來是絕對會想到這一點的。
傅天河臉上的笑意消失:“我不能待在這裡了。”
拉爾:“怎麽了?”
傅天河:“我在外面遇到了點麻煩,萬一有人追過來,會拖累你們的。”
“怎麽能說拖累呢,恩人可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應該和大家在一起,如果發生了戰鬥所有人都會幫您的。”
傅天河搖搖頭:“不行,我自己一個人更難被他找到,逃脫起來也方便,你們好不容易才重新安頓下來,不能因為我再陷入到危險的境地。這樣吧,有沒有什麽便攜的交通工具?借我一用。”
營地裡當然有了,之前拉爾就給陳詞和傅天河看過他們用於前往城市區域賣貨的皮卡。
消滅莫姆營地之後,他們又用搜刮來的戰利品購置了許多新型裝備。
如今傅天河需要,拉爾自然不吝贈予,他帶著傅天河去到車庫,親自幫Alpha挑選了一輛合適的坐騎。
拉爾:“恩人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出來。”
“足夠了,”傅天河笑笑,“我留在這裡吃頓飯吧,吃完我就走。”
很快火柴棒就端著晚飯進來,和剛把她救下時相比,火柴棒的氣色好了許多,也不再那麽乾癟了。
“謝謝。”傅天河把碗接過來,同拉爾一起吃過晚飯。
傅天河:“對了,你之前不是說營地裡的大家如果受傷了,會去找專門的醫生看嗎?是黑診所,還是赤腳醫生?”
拉爾:“黑診所,不過我感覺那邊的技術還不錯,我當時斷了好幾根肋骨都是,在那裡拿的藥。”
傅天河:“能告訴我一下地址嗎?”
拉爾:“當然可以了。”
拉爾還給了他不止一個,傅天河看到終端日志上的記錄,覺得他應該是把CPU側室所有的地下醫療點都告訴自己了。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大聰明放在前面的車筐裡,就同營地裡的眾人告別,駛向曾經城市所化的廢墟。
夜已經深了,月亮的光輝不足以照亮前路,傅天河就開啟車燈,光束直射向前方,劍一般刺破濃重黑夜。
他是這座死去城市裡唯一的遊蕩者。
之前的探索幫了傅天河大忙,很快他就發現了一處自己和九月曾經去過的地方,傅天河騎著車進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兩人扎營留下的痕跡。
他停了下來,打算就此休息。
傅天河從包裡掏出睡袋,如今只有他自己,也沒必要那麽講究了,他連外套都沒脫,直接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