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洗昨天的那身衣服,把它放在櫃子裡了。”陳詞聲音平靜,“剛剛才聞了你留下的味道。”
留下的……味道?
這下輪到傅天河手足無措了。
啊,對,他是不小心留下了點東西,可……
俗話怎麽說的來著?天然克一切,陳詞都已經超脫出天然的范圍了,他的直球很難讓人招架得住。
偏偏傅天河還知道,對於九月來說,只不過是在陳述事實。
傅天河癡癡地笑著,抬手抓抓頭髮,臉上不住發紅,小聲道:“我也特別想你。”
他撈起腳邊的大聰明,將狗舉到鏡頭前:“看,是你的另一個主人。”
大聰明四處亂看,根本沒注意前方屏幕裡的陳詞,它只是一條狗,還不懂什麽情況。
傅天河用手把它的腦袋擺正,指著屏幕道:“在這兒呢。”
陳詞注意到他那邊不太尋常的環境:“你現在在哪兒?”
傅天河頗為驚訝:“你不知道嗎?”
陳詞:“我不知道,我是拜托朋友給你找的地方。”
傅天河調轉鏡頭,拍了一圈周圍:“猜猜?”
陳詞眉頭微皺,縱然他不太了解,也能從四方房間格外簡單的布局意識到,可能不是什麽好地方:“青年旅店嗎?”
“不,這裡可比青年旅店安全多了。”傅天河語調輕快,笑嘻嘻地道,“這是看守所,沒想到吧?”
陳詞:………………
陳詞明白了,他讓沙弗萊盡量想辦法保證傅天河的安全,沙弗萊就選了最安全最保險的方法,大皇子辦事果然不讓人失望。
“不用擔心,這裡挺好的。”傅天河道,“有吃有喝,還能安心睡覺,就算那個唐納德在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從這裡把我抓到。”
“對了,今天的晚飯我就是在這裡吃的,竟然還不錯。”傅天河開始掰著手指頭和陳詞數自己都吃了什麽。
陳詞安靜聽著,這樣巨細無遺的絮叨竟然能夠讓人安心,一點也不會覺得煩躁。
傅天河揉著大聰明狗頭:“其他人都是兩個一間,只有我自己住單間,多好,還能養狗。”
看到他這個樣子,陳詞也放下心來。
他問起傅天河逃竄的緣由:“唐納德是因為我們倆搶劫了他,才派手下過來抓的?”
傅天河:“應該是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咱們在辰砂又沒有得罪過其他人。我不是昨天去了拉爾的營地嗎,見到火柴棒他們了,拉爾說,他們把傷養好之後就和其他營地一起找了莫姆,那家夥再也不可能找我們的麻煩了。”
傅天河沒說唐納德的手下還搶劫了黑診所,把所有的基因糾正劑都帶走了,驅使著唐納德出手的另一原因,可能在於自己的義眼。
傅天河和陳詞講著自己昨天驚心動魄的逃脫過程,他說得繪聲繪色,興起之處,還會站起身揮手比劃兩下。
當然要著重描述自己是怎麽英勇神武、勇敢卓越地從五六個人的包圍中掙脫的。
聽到傅天河為了甩開追兵,一頭扎進了紅燈區的夜總會,陳詞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你進了哪裡?”
傅天河:“一個名叫黑匣子的夜總會,你還記得嗎?我當初還在附近的後巷裡經過,那時候你正在被一個金毛懟在牆上,我縱身一躍,嘿!把他給乾倒了。”
陳詞相關的記憶有些模糊,當時傅天河遇見的不是他,陳詞隻從陳念口中聽過轉述,印象到底不夠清晰。
那個把陳念堵在小巷裡的金發Alpha,好像是帶陳念上來頂層的人,說起來還要感謝他讓自己和陳念相遇呢。
傅天河繼續道:“你猜怎麽著,我經過黑匣子後門,聽見有人說唐納德的手下也進去夜總會搜查了。”
陳詞睫毛輕不可察地一顫,旋即抬起眼皮。
傅天河似乎並注意到陳詞微小的表情變化,道:“他們好像還提到了個名字,叫……陳念?我不知道有沒有聽錯,說他是因為傍大款才惹上唐納德,還不知道會被收藏家怎麽收拾呢。”
“聽到這裡我就知道被找的人肯定不是你,咱倆全程都在外面旅行呢,和唐納德的接觸也僅限於那一次搶東西。”
陳詞沉默了幾秒鍾,突然道:“如果那真是我呢?”
“真是也沒關系啊。”傅天河的輕笑傳入陳詞耳中。
“之前我還在耿耿於懷你不肯告訴我真正的名字,這下不就有機會知道了麽?不過我現在也明白了,無論你之前的身份如何,有著怎樣的過去,對於我來說,都只是九月,僅此而已。”
陳詞:“你不介意我可能在夜總會那種場合待過?”
傅天河:“那裡又不是非得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吧,說不定只是普通的服務生呢。”
Alpha頓了頓,試探著問道:“所以說,你是——”
“不,我不是。那不是我。”
陳詞回答得堅定,甚至都把傅天河給哽住了,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安撫少年的準備。
陳詞緊盯著他,試圖從傅天河臉上發現可能出現的說謊痕跡:“無論我身份如何都沒關系嗎?”
“是啊。”Alpha回答得理所應當,“你是逃犯,我們倆就一起逃到天涯海角,你是普通老百姓,我們就一塊平平淡淡的過接下來的生活,你要是家境不錯的話,我就加倍努力去追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