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麽客氣。”陳念問,“感覺還好嗎?”
回答他的是個女性Alpha,她的小腿接受了包扎,笑起來英姿颯爽:“沒問題,應該不會出事,我們都在第一時間服用了阻斷劑。”
但從幾名隊員表現出的狀態來看,這不過是對陳念,也是他們對自己的安慰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感染Ashes,死亡率就是百分百。
更別提他們是直接被刺傷,還流了血,Ashes進入血液當中,會迅速傳遍全身。
潛伏期中,感染者不會察覺任何異樣,可一旦顯露症狀,將會生不如死。
陳念抿唇,責任和愧疚,還有其它東西混雜在一起,沉沉地壓在他心頭。
他們必須拚勁一切努力去尋找治愈辦法,不光是為了傅天河,還有這三位受傷的隊員。
他們都很年輕,少年時就在軍校就讀,接受嚴苛訓練,以最優異的成績進入特戰隊,又被沙弗萊選中,參與此次任務。
前來之時,他們全都知曉可能會陷入怎樣的危險,但還是毅然決然地簽署了同意書。
陳念知道Ashes,他親眼見過傅天河發作時的慘狀,渾身是血,晶體刺破眼眶,只是回想起,就手腳發軟,胸口沉悶。
現如今,還有其他人可能會變成那副樣子,不,大概率會更嚴重。
傅天河和哥哥是標記關系,長期從哥哥那裡獲取生物因子,專家們也說,他的身體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適應和融合。
但這三名受傷的特戰隊員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眼前有著棕色眼睛,年齡可以算作他姐姐的特戰隊員,體內會被異常晶體侵佔,堅硬的無機物會刺破她美麗的面容,從那雙明亮眼睛裡探出,奪走全部生機。
光是想想,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陳念簡要和他們聊了幾句,他想要知道更多有關三位傷員的信息。
知道越多,就會越真切的意識到,任何一個人出現意外,都是對許多親朋家庭的沉重打擊。
死亡,從來都不只是報道上冰冷的數字。
一刻鍾後,陳念回到沙弗萊身邊,Alpha也剛好和特戰隊隊長商量好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見陳念興致不是太高,他攬住Omega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無需詢問,沙弗萊知曉陳念低落的原因,如果非要說能做些什麽的話,便是加快速度盡力行動,找到治愈辦法。
“我們還帶了這個。”特戰隊隊長解開一名隊員背後的繩索,紫晶生物的屍體掉落在地。
在那群對他們發動突然襲擊的詭異生物撤退後,他們拾撿了一副比較完整的屍體,留作研究,試圖弄清楚究竟這玩意究竟是什麽。
晶體生物的屍體躺在地面,傅天河和沙弗萊蹲下身仔細查看,只需要將表面的紫晶清理,就能夠發現裡麵包裹著的生物軀體。
正常生物感染Ashes之後,晶體會率先在體內生長,控制全身神經,寄生蟲一樣操縱宿主的一舉一動。
待到時機合適,才生長至突破體表,一叢叢地綻開,進行大范圍的傳播,看起來就像完全由紫晶構成的詭異生物體。
傅天河嘶了一聲,不住後怕。
這玩意兒深入大腦之後,確實能夠控制宿主的思維,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陳詞和陳念共同救下,估計也會變成差不多的玩意兒吧。
不過倒也能算個好消息,Ashes沒有表現出超乎他們理解的新特性。
後續還要行動,攜帶這麽個大玩意不太方便,沙弗萊就和特戰隊長聯手將其解剖,分成碎塊攜帶在眾多隊員們身上,等出去好提供給研究所做樣品。
傅天河作為真正的感染者,前去安慰受傷的三人。
他們再怎麽表現得無所謂,心裡肯定也格外慌張,從成為軍人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感染Ashes,是比中彈身亡還要恐怖太多的事。
感染者在死前會遭受極度殘忍的折磨,在劇痛之中,被迫清醒地看著自己的血肉融化。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安然接受。
沙弗萊低聲道:“他們過來的路上還發現了比較完整的原初生物,待會兒我們過去看看。”
陳念:“完整的原初生物?”
沙弗萊嗯了一聲,給陳念看特戰隊長拍攝的照片,那是某種巨型生物身體的一部分,就算鏡頭拉得很遠,仍幾乎充斥著整個畫面。
它的皮膚呈現出深青色,上面覆蓋金屬鱗片,靠近腹部的地方,鱗片變小,末端延伸出倒刺般的鉤子,能夠狠狠刺進靠近之物,甚至還有陰險毒辣的血槽。
怪物龐大身軀嵌在地面之中,又穿透了兩扇牆,特戰隊盡可能沿著它的身體探索,發現這玩意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大上無數倍。
最終特戰隊選擇暫時記錄下它所在的坐標,先去尋找沙弗萊,和四人匯合。
照片裡只是這生物的一部分,還有更多的地方隱藏在廢墟和地板下面,沒能被探索到。
“死……我感覺它有點眼熟。”陳念皺著眉頭思索,很快從記憶庫中找到了相近之物,而且還是兩個。
“沙弗萊,你還記得咱最後一次進入電幻神國的時候,碰見的第三隻海皇嗎?”
“麥克西尼?”沙弗萊當然記得,那是他親自參與過戰鬥的海皇。
麥克西尼整體像一隻長有八隻腳的蜥蜴,背部寬闊宛若山巒,能夠將渾身鱗片自由收起,露出下方柔軟的,近乎流動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