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的傷口被包扎,全身裹在防護服裡,無法看到他傷口的具體情況。
據他所說,是劃傷的周圍有類似愈合般的瘙癢。
時隔已久,傅天河記不清他最開始輕微發癢的具體感覺了。
但後來夾雜著疼痛,恨不得用雙手抓撓,把內髒都全都掏出來的癢,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當年他在含有Ashes粉末的海水中游泳,造成感染,而戴維斯被刺傷,Ashes直接進入體內,發作速度比他快上很多。
“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不要再走動了。”傅天河道,“運動加快血液流速,也會把Ashes更快送去全身。”
戴維斯答應下來,陳詞默不作聲地來到旁邊,他摘下防護服的手套,就要把自己的手掌割破,提供一些鮮血。
戴維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趕忙道:“不用了,您剛剛開門就用了不少血,後面還不知道要不要用血,先不用管我。”
陳詞眉頭皺起,戴維斯這副模樣,基本上能確定已經感染了。
從受傷到初步發作,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陳詞不確定如果任憑發展,會不會很快惡化。
“姐,你感覺怎麽樣?”陳念尋問徐楓儀。
“還好,就是戴維斯一說,我老感覺自己好像也要發癢,應該是心理因素。”
“倫博呢?”
“我也還好。”
“你們三個先留在原地休息吧。”特戰隊長道,“盡可能減少活動,我會留一些人在這裡幫忙。”
“不用。”徐楓儀道,“把我們三個留這就行了。”
“那不行,現在通訊頻道還沒修好,萬一你們三個出現意外,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沙弗萊立刻指派了一支小隊,負責照顧受傷的三名傷員,留在原地休息。
戴維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盔:“大家不用再圍著我們了,繼續行動吧,別耽誤了。”
陳念憂心忡忡地看了他們三個幾眼,爾後將視線轉向不遠處的海皇。
要是你能告訴我們一點別的就好了。陳念在心中默默地想,你在這裡待了這麽長時間,一定知道很多東西吧?能不能告訴我們,究竟如何才能找到解藥?
而陳詞又一次走到了麥克西尼身邊。
很難說,究竟是兄弟倆的心電感應再度發揮了作用,還是恰巧想到了一塊,陳詞再度將手按在海皇身上,想要用精神力聽到一些別的動靜。
可是沒有。
海皇如同徹底失望,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就連疼痛的呼喊都不複存在,腦海中回響的,只有一下又一下悠長的呼吸。
陳詞收回手,他乾脆蹲下身,去看海皇身體和地面接觸的地方。
縫隙雖然很小,但此處和外面也有一定的聯通,按照紫晶瘋狂生長的勢頭,沒有理由不去侵佔。
但這裡確實是乾乾淨淨。
他先前的猜測被印證,大型原初生物屍骸所在的地方,紫晶會格外稀少,海皇的身邊更是完全沒有。
陳詞掏出腰間的小刀,在海皇的鱗片上刮擦,金屬相互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細細的鏽蝕粉末落入他手裡的容器。
陳詞掀開面罩,他低下頭聞了聞,撲面而來的腥臭裡,夾雜著淡淡的鐵鏽味。
他遲疑了下,又蹲下身,先前從十幾隻眼睛裡流出的粘稠液體,已經順著麥克西尼的面龐落在地面,形成一灘灘渾濁的汙跡。
陳念把粘液裝在容器裡,讓鐵鏽與其充分混合。
然後回到三名傷員身邊。
“把這個東西塗到傷口上。”陳詞道,“如果你們不嫌惡心的話,可以喝下去試試。”
“這是什麽?”戴維斯問。
陳詞:“海皇的分泌物。”
戴維斯:“呃……”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戴維斯原本打算把容器接過來的手,頓在空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拿。
“海皇附近沒有晶體生長,並且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們也很少聽到原初生物感染Ashes的新聞,它身上可能就藏著抑製Ashes的辦法。”
有一句話陳詞沒說,他和陳念的天賦,也極有可能跟這些海皇有關。
“行,既然陳少爺都這麽說了,我就試一試。”
戴維斯覺得反正自己都已經感染出現症狀了,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嘗試一下,萬一真的有用,也算是為世界做貢獻了。
“嘔——”
他接過小杯子,剛一摘下面罩,就被撲面而來的腥臭氣息熏地乾嘔。
戴維斯整張臉都皺起來,他做了足足半分鍾的心理準備,最終捏住鼻子,將陳詞配製的“解毒劑”一飲而盡。
就算屏住呼吸,都無法屏蔽的濃鬱味道充斥消化道,戴維斯發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吃海鮮了。
他趕忙打開水壺,仰頭灌了小半壺水,才勉強把口腔裡黏糊的感覺衝去。
戴維斯精神恍惚,粘稠液體落入胃裡,會被從裡到外醃入味的吧!
徐楓儀滿眼敬佩:“……你還好嗎?”
戴維斯不說話,過了幾秒,突然猛地一蹬腿兒,吐出舌頭,掐住脖子做中毒身亡狀。
“……看起來沒事。”
徐楓儀和倫博見狀,分食了戴維斯喝剩下的東西。
於是半分鍾後,就看到三個人圍在一起乾嘔。
“如果能有效果是最好的。”陳詞道,“接下來我們會盡量快點尋找其它的治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