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生活在海洋裡的海皇,也許就如海的女兒那般,魚尾化做的雙腿每走一步都會帶來疼痛。
陳詞以今早是他和傅天河一起上山為由,在前方帶路,他有意把奧蘿拉往與山洞相反的方向帶。
兩人走到半路,陳詞的精神力就探到了前方的身影。
就算是海皇,作為原初生物也沒法感知到精神力的存在,陳詞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
陳詞暗暗松了口氣,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等到靠得足夠近了,才聽見前方聲響般,停住腳步。
“刮皮刀?”他喊了一聲,“是你嗎?”
“是我。”傅天河快步下山,手裡牽著大聰明,聽到刮皮刀這個稱呼,他就知道陳詞身邊肯定還跟著奧蘿拉。
他從山洞裡出來,專門去到溪水的上遊,清洗掉手上的機油,不然太容易被發現了。
雙方手電筒的光芒對上,終於看清了彼此,傅天河的視線掃過,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奧蘿拉傲人胸口間的羽毛上。
傅天河:………………?
奧蘿拉似毫無察覺,她抬起手撩撩長發,對傅天河露出甜美的笑意:“看著天黑了,有點擔心你,就和九月大哥一起上來看看。”
“這有什麽擔心的,島上又不會有吃人的怪物。”傅天河強撐著露出笑容,他心裡突然有種不太妙的猜想,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傅天河:“本來想看看能不能捕到什麽獵物,結果轉了一下午都沒多少收獲。”
奧蘿拉:“沒關系,我們還有很多野果可以吃。”
陳詞沉默不語地聽著奧蘿拉與傅天河的對話,三人一同下山,傅天河緊緊地牽著大聰明,以防它在恐懼中一溜煙地跑走。
“你們吃飯了嗎?”
“還沒有。”
“正好一塊吃個晚飯。”
他們回到奧蘿拉暫住的山洞處,傅天河生了火,照例開始煮飯。
奧蘿拉去到他旁邊,想要搭把手被傅天河用手肘推開:“沒事我自己來就行,你到那邊坐著休息吧,馬上就能吃了。”
傅天河可不敢讓海皇幫忙,說不定到時候鍋裡煮著的就成自己了。
三個人圍坐在篝火旁,吃過熱騰騰的晚飯,奧蘿拉飯量挺小,陳詞猜測人類的食物對海皇來說應該不怎麽好吃。
嗯,也許對她來說,自己和傅天河才是真正美味的東西。
天色已經不早了,傅天河起得很早,又忙碌一天有點累,他迫切想要休息,再和陳詞詳細說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我和九月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傅天河看向身邊的少年,陳詞中午沒睡,現在困得都有點磕頭打盹。
他伸出手摸摸Omega臉頰,陳詞睜開困頓的雙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了,下意識地湊上前,輕輕在傅天河唇上一點。
這下不光是傅天河愣住,就連對面的奧羅拉也愣了。
只有陳詞始終淡定,傅天河和少年對視,意識到他是故意的。
傅天河什麽都沒說,他用力吞咽了一下,也不去看奧蘿拉的反應,假裝一切都習以為常,畢竟他們兩個現在是有臨時標記的關系。
傅天河站起身,道:“走吧。”
陳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
一直走進林中,確定到了奧蘿拉看不見也聽不著的地方,傅天河才壓低聲音,湊到陳詞耳邊悄悄問他:“剛才……是在做什麽?”
陳詞:“你不喜歡嗎?”
“不是。”傅天河沒辦法解釋,難道要他明確說出來,他很想知道九月究竟是在試探奧蘿拉,還是真心實意才做出這種舉措的嗎?也太羞人了吧。
傅天河默默盯著陳詞,見少年仍舊是那幅有點空的清冷神情,放棄了嘗試。
好吧,九月不會懂的。反正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個,都挺讓他高興的。
他們回到山洞,大聰明也終於放松下來了,傅天河松開牽引繩,盤腿坐在地上。
“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洞穴裡面的設備很多,幹什麽都很方便。她的歌聲能夠對電子設備進行干擾,但如果我們先下手為強,應該是能搶佔先機的吧?”
陳詞點了下頭,他們肯定要從島上離開,最起碼得把消息傳遞出去,不然拖下去就是個被困等死的局面。
他肩部有沙弗萊植入的芯片,但只有當身體數據出現異常時,才會發消息出去,不到萬不得已,陳詞不想用自己冒險。
傅天河在山洞裡幹了一整天的活,要不就是蹲在地上,要不就是彎著身子,渾身上下都有些發酸,他活動的手臂,倒也不是特別累。
這樣的工作強度對他來說算是正常。
兩人躺到防潮墊上,低聲商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反正我沒什麽好怕的,普通人活上幾輩子,也不見得有我這一陣經歷的事情刺激。”傅天河輕聲道,“睡吧,養好精神,等到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陳詞嗯了一聲,說起來明天就是他們遇見奧蘿拉的第三天了。
海皇以奧蘿拉的身份和他們共同生活在孤島上,顯然是一種慢節奏的狩獵,而她對傅天河的額外關注,又總讓陳詞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他們已經不再是手無寸鐵,有了專門針對希拉弱點而研製的反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