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問過你現在的水平如何。”沙弗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陳念保持著適當的禮貌距離,“之前有嘗試著用過精神力嗎?”
“小時候我根本沒覺得自己會是個能有精神力的人,遇見陳詞之後,看了他的日志才知道有這一回事。”
陳念直到現在隻用過兩次精神力,一次在夜總會的小巷裡,他幫著從牆上跳下的傅天河短暫控制德雷克。
另一次同樣在夜總會的後門,他的突然辭職惹怒了老板厲紓,保安前來圍堵,他借助精神力的掩護,成功突圍。
“這樣吧,你先把精神力釋放出來,讓我看看程度。”沙弗萊略微遲疑,還是道,“可以躺在床上,畢竟用這玩意還是蠻累人的。”
陳念聞言也不扭捏,徑直躺到了沙弗萊的床上。
大皇子的床又大又軟,舒服極了。
床絕對是一個人生活中最私人的領域,信息素的味道沾染在枕頭,被子和床單上,無形之中,雪莉酒的清甜已然將他層層包圍。
陳念忍住想要滾一圈的衝動,隨口道:“這才第一天上課,老師就把學生教到床上去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明知道陳念是開玩笑故意打趣他,沙弗萊還是忍不住耳尖發熱。
沙弗萊拖動椅子,坐到陳念一扭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陳念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只是Alpha的信息素時刻侵擾著他,不免分神。
沙弗萊和他的適配性很高,而且信息素還是他喜歡的雪莉酒味道。
陳念過了一分鍾才靜下心來。
他努力呼喚沉睡在意識中的力量,將其激發,伸展蔓延出去。
所見仍是一片黑暗,眼皮擋住了所有光線,但整個房間卻在他腦海中逐漸有了輪廓。
他的精神力正在感知四周。
然而很快,難以言說的疲憊就湧上全身。
宛如一口清泉就此枯竭,只能默默沉寂在地底緩慢積蓄能量,等待下一次泉湧。
沙弗萊將周圍的能量變化感知得一清二楚。
陳念的精神力和陳詞非常像,或者說兄弟倆本來就擁有著相同的力量源泉。
雖說只不過初步感知周圍,陳念釋放出的精神力強度仍讓沙弗萊驚訝。
要知道陳念和陳詞相遇不過一個多月,短短一個月的練習就能有如此程度,陳念的天賦非常之高。
現在沙弗萊可以確定,如果陳念持之以恆地多加練習,必定能達到和陳詞相同的高度。
屆時皇家秘密檔案上擁有UR最高評級的,將是這兄弟倆。
“很不錯。”沙弗萊不吝誇獎,“很多人練上兩三年才能有你這個程度。”
陳念欣喜道:“真的嗎?你可不要為了哄我開心,故意騙我啊。”
“不會,都是實話,很多人剛開始只不過是感知比旁人敏銳一些,根本做不到精神力外放的程度。”
沙弗萊這樣說,更讓陳念堅定了一定要好好練的決心。
“今天第一次上課,先不要上強度,打好基礎最重要。”
沙弗萊回想著自己剛開始學習精神力的那些日子,如今數年過去,他已經從初學者成長為了足以擔任老師的程度。
“精神力究竟是什麽,這一問題已經困擾了人類千百年,直到現在我們仍然沒能研究出它是怎樣的存在,只能確定是某種源自心靈的力量。”
“每個人都有這種能力,在它相當微小的時候被稱作直覺或者第六感,只有當能量達到了某一閾值,才會以精神力的形式顯現出來。”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並且文字的表達能力也有限,陳念按照陳詞給的指南練習,步調還是有些太快了。
而沙弗萊從小就接受著最為正規的系統學習,再加上數年來的一些感悟和領會,第一堂課的內容和程度恰到好處。
沙弗萊給陳念親身做示范,他的精神力引導著陳念,幫助少年更好地將其凝實。
“對,就是這樣,想象你的靈魂正漂浮在空中,化身為這片無形之物,充斥周圍的每一寸空間,你能穿透牆壁,地板以及一切有實體的東西,並在意識中勾勒出它們的形狀輪廓。
不就是發呆走神嗎?這點陳念最擅長了,他從前在學校上課,最常乾的除了睡覺,就是魂飛天際。
大腦盡力放空,能感知到的事物反而更多了,一股能量試探著靠近,溫暖而厚重,在相互觸碰到的瞬間,激起讓陳念渾身戰栗的奇妙感受。
仿佛神志都就此交融。
這是……
陳念有些驚訝,好像通過這短暫的接觸,他們感知到了彼此的靈魂。
沙弗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住收緊,和初次練習得陳念不同,他早就和太多人有過精神力方面的接觸甚至對戰,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從內而外地顫抖喟歎,甚至想要將那股還孱弱的精神力包裹起來,用自己的能量將它溫養。
這絕對不是正常狀況,就像……就像很多個晚上,他在旖旎夢中嗅見晚香玉的隱秘暗香。
只是無論再怎麽驚慌震撼,沙弗萊也不能表露出絲毫,現在的他,是負責教授陳念精神力使用技巧的老師。
他穩住自己的精神力,耐心引導陳念以另一種方式認識這個世界。
直到明顯感知到對方的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