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徑直去到衛生間,他來到中央的無障礙衛生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顯示著門被鎖上的紅燈熄滅,陳詞推門進去,立刻反手將其關上。
燈再度亮成紅色。
身材高大的Alpha坐在馬桶蓋上,見陳詞過來,立刻起身,正是大皇子沙弗萊。
靠在洗手台處的陳念欣喜的上前兩步,二話不說先給陳詞來了個擁抱:“哥。”
陳詞嗯了一聲,他摘下帽沿壓得很低的鴨舌帽和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這是三人的第一次見面。
兄弟兩個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沙弗萊才意識到他們究竟有多像。
如果不是穿的衣服不同,沙弗萊簡直都要懷疑陳詞和陳念之間立著一張鏡子。
他看看陳詞,又看看陳念,忍不住驚訝。
兩兄弟無論五官還是臉型,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難怪互換了這麽久,除了沙弗萊之外都沒別人發現,只是不同於陳詞的穩重,陳念眉眼間的神情要更加靈動。
“你們這幾天沒遇見什麽麻煩吧?”陳念問,沙弗萊告訴他陳詞搶劫了生態缸一位富豪的宅邸,動靜鬧得還挺大。
陳詞搖搖頭:“我不知道唐納德會不會還繼續在地下城尋找,保險起見,換回來的這幾天你可能得多在家裡呆著了。”
“沒事,在家呆著就在家呆著吧,反正現在也不需要為了賺錢出門工作了。”陳念笑著看向沙弗萊,“對吧?”
沙弗萊嗯了一聲:“如果缺錢隨時跟我說。”
陳詞和陳念簡單聊了一下互換期間發生的經歷,自從兩人能通過終端聯絡後,就可以實時掌握對方的動向,也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當然日志還是每天都要寫的,畢竟他們不可能在聊天過程中把一天當中的所有事情盡數詳細地告訴對方。
陳詞:“你說的演奏會是今晚對嗎?”
陳念:“嗯,會不會有點太趕了。”
“沒事。”陳詞算了下時間,他回去之後還能稍微休息休息,晚上去參加演奏會,明天一早進行身體檢查。
陳念還是不太放心,他知道自家哥哥不擅長勾心鬥角,出現什麽問題更習慣動手解決,不然也不至於數年來來一直都有眾多富家子弟做著春秋大夢,想要將他取而代之了。
“你可以問問桂芷棋有沒有時間,讓她陪著一起去,不然自己孤軍奮戰有可能會吃虧。”
陳詞答應下來,他對自己這段旅程裡發生的種種聊得不多。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沒在沙弗萊面前提傅天河的存在,雖然沙弗萊看到過路恆偶然拍攝下來的照片,知道他是在朋友的陪伴下旅行的。
陳念就更不可能說了,他明確知曉傅天河對陳詞有意思,怎麽可能當著沙弗萊的面把哥哥出賣。
而沙弗萊在幫陳詞處理唐納德事件時看到過監控錄像,傅天河的存在讓他稍微有點別扭,卻又暗暗松了口氣,畢竟地下城很是混亂,陳詞一個Omega跑來跑去容易遇見危險,有人陪著也好。
總而言之,三個人不管出於怎樣的心態,倒是默契地誰也沒說。
這次有沙弗萊作掩護,他們可以聊更長的時間。
特別是有關原初生物的那場意外。
陳詞在遺棄郊區遭遇原初烏賊,在搜查對方受傷的身軀時,他聽到了源自烏賊的求助,短暫的震驚之後,陳詞還是毫不心軟地將其殺死了。
而沒過幾天,陳念和沙弗萊前往環海平台,他先是拾到了一枚小香螺,隱約聽見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
之後巨型海星和章魚對他們所在的平台發動攻擊,更是有無數小形原初生物,飛蛾撲火般跳出海面,試圖靠近陳念。
陳念聽到他們的呼喚。
從那天起,辰砂周圍的環海平台就在不斷遭受原初生物的猛烈襲擊,頻率已經達到了歷史最高峰。
讓人很難不去懷疑,它們其實是衝著陳念來的。
遺棄郊區的原初烏賊也發現了陳詞的存在,但它沒能活著回去大海,也許如果哪天陳詞沒有將其殺死,也會有類似的襲擊再度發生?
三個人都難以理解這件十足詭異的事,身為人類,怎麽能聽見原初生物的聲音呢?
況且它們還表現得像是跟兩兄弟十分相熟的樣子。
沙弗萊:“我也一直在找相關資料,現在還沒能研究出來什麽,如果有進展會立刻告訴你們。在沒有得出結論之前,最好還是不要靠近海邊了,安全要緊。”
“回去之後我應該會一直待在家裡,反正也不用上班了。”陳念頓了頓,又道,“我去和薑叔把事情說清楚,然後你再過來接他。”
沙弗萊嗯了一聲,接薑岱去頂層醫院治療眼睛,也是他們事先就商量好的。
薑岱帶著陳念在地下城生活了十八年,無論如何都不肯讓陳念回到頂層,肯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說不定他們能從薑岱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線索。
無障礙衛生間還挺寬敞的,三個人在裡面聊了一個多小時,很顯然兄弟倆都很滿意他們各自的新生活。
於是按照老規矩,回去之後他們用原本的身份度過一周,會再進行第三次互換。
沙弗萊:“我會陪陳詞下來,到時候再約個地方,又或者你們在地下城的家在哪兒,從那個區域見面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