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陳詞,他在沙弗萊身邊嚴防死守,不放過任何想要靠近沙弗萊的Omega,沒想到最後問題竟然出現在了他自己身上。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沙弗萊看到這張照片時,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擱的樣子,Alpha的臉肯定爆紅,就像他認命地帶上獸人三件套,低垂著眼不做聲,卻從脖子一路羞到耳朵尖。
麻煩啊……
陳念猜的不錯,在他頭頂三千米處的皇宮裡,沙弗萊已經是第六次切換坐姿了。
平日裡最為舒適的床,好像突然長了釘子,他坐也不是,靠也不是,躺也不是。
已經過了十多分鍾,沙弗萊盯著陳念發來的那張照片,努力地想要看清虛擬屏上究竟畫的什麽,視線卻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飄。
陳念隻開了一盞台燈,桌子下方處在昏暗之中,但那兩條雪白的腿卻仍然有著一眼就將人吸引的致命魔力,寬松的T恤下擺層疊著堆積,而就是這樣的半遮半露,卻顯現出比其他任何情況都更加迷人的情色。
——甚至想要勾起手指,伸進屏幕裡,將那件T恤親手挑開。
就連呼吸都變得粗重,沙弗萊看著屏幕中那條消息撤回的提醒,心中的愧疚愈發深重。
陳念明明是想要向他分享今晚的畫作,肯定根本沒注意還拍到了其他東西,而自己卻完全沒辦法專注精神。
他應該提醒陳念不小心拍到了身體嗎?那情況實在太尷尬了吧,可就算陳念現在意識到照片中出現了異常的細節,也已經過了撤回消息的時間了。
與其讓場面變得非常尷尬,還不如就這樣全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沙弗萊的理智和身體艱難鬥爭著,兩相掙扎幾乎將他整個人撕裂,最終那根食指仍舊點在了照片上。
照片瞬間放大,佔領了整個虛擬屏。
細節變得更加清晰,陳念坐在椅子上,那抹白其實就只有桌沿到T恤之間的短短一小截。
作為遊戲裡呼風喚雨,常年網上超速衝浪的半個阿宅,沙弗萊當然知道有“絕對領域”這種說法,然而此前他一直都挺不屑一顧,認為只有衝昏了頭的人才會對此感興趣,如今卻無法抑製地心潮蕩漾起來。
長按,界面彈出,保存。
沙弗萊迅速地按下鎖屏鍵,他整個人癱在床上,用力地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種種行為像極了一個無可救藥的猥瑣癡漢,是他此前最瞧不起的一類人,而如今,自詡清高的他也變成了這副樣子。
還是對著未婚妻的弟弟,陳詞就在一牆之隔的臥室裡休息。
他突然想要乾嘔。
惡心。真惡心。
沙弗萊抬起手,小臂遮在了雙眼上,阻擋住燈光,讓他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真的有罪。
.
陳詞睜開雙眼。
淺夢中遍布的紫色迅速消失,隻留下無端的殘影,在糜爛的身軀中綻放。
鮮紅的血充斥著細小的軟管,經過巨大的儀器進行過濾。
十六號針頭扎在他的手臂內側,那是比牙簽還要粗的針,刺入在血管中,引導著血液流出。
每次進行前後,負責人都會細心地給他做熱敷軟化血管,否則長期扎針刺激血管壁,容易造成血管增生,形成鼓包。
隔著厚實的玻璃,陳詞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沙弗萊,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沉默著,注視著無菌室裡發生的一切。
陳詞重新閉上眼。
他不願意去看沙弗萊眸中的內疚,也不願成為被可憐的對象,正因如此,數年來他才一直堅定拒絕沙弗萊陪他過來做身體檢查。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況且直到現在,陳詞也不後悔。
整個過程從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持續了三個小時。
渾身血液都被過濾了一遍,但不同於血液透析是將身體無法排出的垃圾物質濾掉,被從陳詞的血液中剝離的,是最有用的成分。
可怖的針頭被拔出,針孔立刻被按上,陳詞坐起身來,負責人輕聲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陳詞搖搖頭,有人端過一支溫好的營養液,等針孔止血了,他再喝下去補充能量。
仍然是最熟悉的暈眩和惡心。
陳詞在無菌室裡經過半個小時的觀察,確認並無大礙,才被允許出去。
他剛一踏出無菌室的門,沙弗萊就關切地靠過來,他伸出手臂讓陳詞扶著穩定身形,低聲問:“還好嗎。”
“沒事。”
無菌室旁的門牌上,燙金的Ashes的字樣一如既往。
這些從陳詞血液中過濾出來的物質溶於昂貴的特殊溶質中,將經過進一步的提純和加工,被送往位於六大信標底層側邊的防疫站。
兩人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沿著走廊繼續向著更深處前行,最終來到了安全房。
所謂的安全房是基地裡完全隱蔽的地方,沒有任何智能設備存在,杜絕一切被監控的可能。
也許這裡是辰砂最安全的地方。
“你想和我說什麽?”陳詞面色蒼白,嘴唇也失去血色,每一次做完檢查,無論被照顧得再好,他都會很不舒服。
昨天沙弗萊要求陪著他一起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沙弗萊看在眼裡,忍不住擔憂,他知道現在他最能為陳詞做的,就是趕快把事情說完,好讓Omega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