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了。”他用手拂去盒子上的灰塵,將其打開,拿出一款深藍色的神經適配器,看外形應該是很老的型號。
傅天河將床板蓋上,陳詞順手幫他把卷起來的鋪蓋展開,傅天河受寵若驚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床被鋪好,兩人重新坐下,傅天河檢查著神經適配器,他嘗試著開機,看到閃爍的紅色指示燈,趕緊先插上電。
“先充會兒電,元件的問題應該不大,實在不行我再臨時做點兒替換上。”
陳詞:“我家裡有一個新的,我把那個拿過來吧。”
“也行,以防萬一嘛。”
傅天河的這款神經適配器裡裝著不少他自己改裝的零件,他也真夠膽大的,敢把這東西戴在腦袋上試。
大聰明至始至終都緊緊貼在陳詞腿邊,表現著無言的親近,陳詞摸摸它腦袋,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傅天河:“你中午怎麽吃?”
陳詞:“還不算餓。”
傅天河:“那總不能不吃吧,走,咱倆吃頓飯去,我請客。”
傅天河換上他最乾淨周正的一身衣服,又把亂七八糟的頭髮抓了抓,將陳詞帶到商業街的一處高檔餐廳。
雖然Alpha賣掉機械核心拿了不少錢,但平時仍舊過得非常節儉,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都是隨便喝碗最便宜的面條就應付過去了。
而現在,他帶著陳詞一起,兩人是沒少在野外吃快速食品不錯,但現在有條件了,當然不能太磕磣。
包廂的環境很不錯,傅天河點了四個菜,最先上來的開胃酒度數很低,帶著點甜味,還不錯。
陳詞端起酒杯,垂眼抿了一口,傅天河偷偷地看他,少年的腕從袖口露出,佩戴著終端,那雙手是傅天河見過的最漂亮的手,修長白皙,不見任何乾過粗活的痕跡,它適合去觸碰最精致易碎的藝術品,卻也能夠緊握武器,做出最狠厲的反擊。
九月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高貴優雅,就應該坐在這樣的場合裡,哪像他,山豬吃不了細糠。
包間私密,播放著輕音樂,就連其他客人的交談也都輕聲細語,不會產生打擾,和暗中喜歡的Omega一起共進午餐,實在太像約會了。
吃過午飯,以傅天河對陳詞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會犯困:“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陳詞:“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天河:“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麽要做的。”
陳詞默許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傅天河送回家。
兩人乘坐公共巴士,傅天河把陳詞送到小區門口,停下腳步:“你走吧,我就送到這裡了。”
“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好。”
傅天河站的原地,目送陳詞的身影遠去,數天來的思念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低下頭,不讓路過的旁人看到臉上抑製不住的燦爛笑意。
陳詞和陳念聊天,得知他剛買了一款神經適配器,現在陳念去到頂層,暫時也用不到了。
陳詞回到家,從陳念房間的床底下找到了放置的神經適配器,他將包裝盒拉出床底,順手把放在它外面的另一個小盒子也帶了出來。
陳詞本來沒注意,但他偶然瞥見了包裝盒上印著的圖案。
就要打開神經適配器的手一頓。
兩秒後,陳詞拿起了那個小型包裝盒。
裡面裝著的東西顯而易見,白塔也給他安排過類似的輔助工具,作為Omega在未結合的情況下,單靠抑製劑挨過發情期是很難的。
陳詞沒有拆開來看,無非就是那些款式的玩意兒,他沒興趣。
陳詞將小蘑菇的盒子放回床底,重新專注於神經適配器。
陳念應該不會介意他暫時借用一下。
把東西找出來,陳詞便躺在床上休息,睡醒之後他就可以去找傅天河,大聰明還在他那邊。
意識逐漸困倦,讓思維滑向混沌,陳詞閉上眼,陳念的房間裡沒有調控系統,薄薄的窗簾無法擋住外面的燈光,陳詞又起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出眼罩和耳塞。
把這兩件裝備戴上,他終於安下心來,沉沉睡去。
醒來之後,陳詞和沙弗萊聊天,敲定了見面的時間。
傅天河的住處才遭過洗劫,門窗都不夠牢固,陳詞有點擔心,如果在那裡使用神經適配器,可能不太安全。
陳詞想過一番,終於還是做了決定,他點開和傅天河的聊天框,輸入:【你到我家裡來吧,用神經適配器會更安全一些。】
傅天河很快回復:【啊?去你家?】
【嗯,現在就只有我自己在家。】
過了幾秒,陳詞收到了一個乾脆利落的“好”。
傅天河盯著聊天框中那句“你到我家裡來吧”,簡直就要熱淚盈眶,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九月竟然對他發出邀請?
要知道Omega一直以來都表現出極強的警惕性,他也送九月回家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在離單元很遠的地方停下,直到現在,傅天河也不知道九月家確切的地址在哪裡。
以至於後面那句“現在只有我自己在家”都被Alpha忽略。
傅天河當然沒在想什麽不可描述的內容,他沉浸在自己進一步取得九月信任的欣喜之中,邀請他去自己的家,對於九月來說應該是非同一般的朋友才行吧。
傅天河深吸口氣,盡力平複著心情,俯下身一把撈起正在睡覺的大聰明,興奮地擼起茫然的狗頭,嘿嘿笑道:“別睡了,馬上咱就要去你另一個主人的家了。”